而对于赵水儿来言,其本人远未解气呢,找个显眼的位置蹲下去,两手得意地摆弄着那件大披风,很快就将其披在肩上又裹住前身了,只露出好看的脸蛋儿给他瞧。
没多会儿,天色便黑下来,但令赵水儿欣喜的是,今夜的月亮特别明,似乎把它皎洁的光芒都洒落在了这里一样,都能看清勇二额畔的长发在飘动。
渐渐地,棠刖泱受够了她的挑逗,小心地躺在赤裸裸的大地上,头对着她。
缓缓地,凉风开始吹扬,席卷整个林顶又俯冲下来,刮得赵水儿身边那长袍呼啦呼啦直响。她随手拉紧风袍,侧脸解恨地瞅瞅勇二,他都要被吹成土人儿了,越蜷缩越像个大土豆!
风越来越大,也愈加冰凉,而到半夜之时已经有些刺骨,十寒。赵水儿不明白天气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怪,只将身体裹得更严实。但勇二慢慢地像是忍受不住啦,头转向了另一边,右手却一点儿一点儿地移近她那披风,之后捏住,试图拉过来。
赵水儿狠狠地瞥他一眼,钻出手掌来啪的一下给他打回去。
“这会儿知道冷了?好受了?没良心的大饭锅!给你了我不挨冻吗?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嘴里嘟嘟囔囔着,她很快把脸蛋儿也放进风袍里,只留一双大眼睛盯住地面发呆。
“真的很冷,怎么跟冬天似的啦?”
她万分不理解了。
“芸!美儿……天下果然没有比你再温柔的女子了吗?
你在哪儿呀?还记着泱吗?可懂我的思伤……”
这时,棠刖泱内心的痛苦翻涌出来,渐渐显露到脸上。
“芸!美儿……你的家破无依、只身流荡如今是否变了亲聚一堂、饱暖欢康?可懂我的怜伤……”
慢慢地,他更难过了。
“芸!美儿……曾经的一别你相识他人,等你归返城府后,我恼怒至极而一时糊涂,于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你极大羞辱,挽得我沽园城主面颜!之后我一去扬长,却逼得你含恨远走。
你,可懂城主的悔伤……”
想到这里,棠刖泱忽地痛不欲生,热泪奔流。
转眼,阴云蔽月,天色大黑,无数密密麻麻的雪毛狂坠下来,砸得地面沙啦沙啦响。
赵水儿疑惑极了,向四周反复望了好几遍才明白过来是在下雪,便急着甩动宽大的风袍,以免给弄潮。而没多会儿工夫,白茫茫的飞雪已经铺落满地。
向一旁瞅,借着微明的雪亮可以看到勇二眼角晶闪闪的泪光!
“真是丢死人……不给你盖就哭吗?本主瞎眼,收了你!”
气呼呼地叫着,她一把拽下背披着的长风袍扔到棠刖泱身上。
这会儿,他哭得更深了。
远方,偌大的沽园城上空那红色的夜明环内绿色的环明灯依旧慢慢地游转浮动,静静地绕着它的城,任凭雪毛一朵朵擦落,向城中。
而城内几乎每个人都清醒:
大忧伤了,城主。
很快,赵水儿的肩膀、头上都被雪花洒白,渐渐压厚,她站起身来一会儿拍,一会儿停,感觉冷极了。
棠刖泱那个傻瓜仍然躺在那里,听从落花一点儿一点儿在自己身边积聚,掩埋……而唯有脸边的小片儿地面总是堆不住雪,被他的热泪冲开。
到后半夜的时候,棠刖泱不那么哀伤了,因为他又想起忘情草,由于他深知自己隐入此地的另一目的——
修炼“穿越神功”!
不知不觉地,大雪变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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