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身,两个人四目相对。
那双墨绿色的眼珠里似有悲伤流转,白芷伸出了食指,推了推庄川柏的肩膀:“谁还没遇见过几个大猪蹄子,尤其那种丧心病狂只会工作的,莫得感情的机器。”
她这一大串,倒是把庄川柏逗乐。
或多或少像她们这个年龄的人,父母都太忙于工作,当时又是在搞计划生育,家里面就只有一个孩子,她们那代人吃穿不愁,唯一少的是父母的陪伴。
别人都说她们叛逆不懂事,但是万事必有因,何尝不是父母种下了因,他们结下了果。
“让他知道有人骂他大猪蹄子,止不定那胡子要翘成啥样。”庄川柏难得说着笑话,她小时候对庄森是有期待,只不过伴随着希望的次数增多,那一丁点的期待也随风飘散。
后来也明白庄森并不是不喜欢他这个女儿,而是因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操办。
到了后面失望成了习惯。
“别让大猪蹄子知道。”白芷笑着拉了拉被子:“你别急,要相信这世间总会有一个人突破万种艰难来到你的身边。”
风渐大,吹得帘子发出了嘶嘶声,刚才停下的那一阵雨又接着下一阵雨,这一场雨比刚才来得及来得猛,庄川柏眸色暗淡,心脏仿佛被击中了。
有些话止于唇齿之间。
她喉头轻动:“会是……需要把窗关了吗?”
白芷应好,倒不是怕外面的雨打进来,而是这风声太大,格外的闹心。
庄川柏睡靠窗的那一边,她起身走向了窗户,掀起了被子,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原本滚烫的被窝里面突然来了不速之客,白芷皱起了眉头,拉过了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窗户关上的那一刻,风声也就停了。
屋子里面的隔音性非常强,以至于连刚刚的雨声也不见了,偶尔的电闪雷鸣都没了声响。
庄川柏扒开了一点被子,卷着一股冷风,带着是摸不着的凉意,白芷抓住了身下的被单,打了一个冷战。
一双指腹微凉的手在四下摸索,猝不及防的碰到了白芷攥紧被单的手,庄川柏微一迟疑,连忙收回了手。
“怕压着你。”她匆匆的解释完,便钻进了被窝里,白芷都还没来得及听见她说什么,只是目光看见了她脸上像是红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热交替引起的刺激,还是天生脸白的人都比较容易脸红,白芷是后者与前者的相合体,但只要平复下来,短短的时间就能切换回来了。
庄川柏不敢动静太大,只是斜斜的躺着,姿势有些怪异和僵硬。
在别人家里总有些不好意思,庄川柏不仅不好意思,还特别的振奋,她身边躺着是朝思暮想的人,大抵换成了哪一个人,今夜注定是无眠。
白芷打了个哈欠,困意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