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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小姑父让父亲母亲坐在乱成一堆的床上，然后包头蹲在墙角，长长的谈了口气。

原来，两个人为了谁去照顾小姑父的母亲起了争执。小姑父让小姑去，说女同志照顾女同志应该的，也方便。说小姑既然嫁进了尼家，就是尼家的人，照顾婆婆是应该的。

小姑死活不愿意，说自己肚子大了，已经六个月了，不方便，自己都需要人照顾，没法照顾别人，还说婆婆从来看不上自己，从见面到结婚，一分钱没给过，她不认这个婆婆。

小姑父就和小姑吵起来了，这夫妻吵架很有意思，通常最开始是为这件事，吵得过程中就拐到其他事情上去了，最后结尾会扯很多事情出来，反正是越扯越远。小姑父嫌弃小姑不爱收拾房子，一个屁大的房子整天弄得跟垃圾堆一样，小姑埋怨小姑父不知道心疼她，挺着大肚子做饭，小姑父还挑三拣四的。

反正就这么扯来扯去，小姑父就把小姑车到门外去了，让她不要回家，他不要她了。

父亲听到这句话很是恼火：“停，停，停，你不要她，你后悔了？好，你现在表态，要不要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要，我带回去。”

小姑父低声说：“我又不是真的不要她，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呢。”

“如果没有你的孩子，你就不要她了？”母亲也厉声问。

“嫂子，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就是她太霸道了，不讲道理，我那都是气话。你看，她还动手打我了呢，我都没还手。”小姑父把脸抬起来，给父亲看，脸上的确有被抓的痕迹，个别地方还破了皮。

“小尼，你妈妈生病，你自己去照顾，你妈的确是看不上我家春芬，这个时候病了想起来春芬，对不起，我们不伺候。春芬，跟哥嫂回家。等小妮伺候好他妈回来接你，如果不接你，你就打掉肚子的娃，哥嫂养你一辈子。”父亲听明白所以，起身站起来和母亲一起准备出门。

“哥，嫂子，我不跟你们走，我就在自己家，他回去照顾他妈，没人欺负我了。”小姑不愿意跟着去我家。

“你呀，活该被人欺负！告诉你，小尼，再欺负我妹妹，我这个哥哥可不饶你。”父亲说完带着我们回了家。

到家了，父亲和母亲又因为小姑的事开始吵架。

母亲说：“春芬是国庆节结的婚，现在是三月初，这肚子都六个月大，真的假的呀，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说她没结婚的时候就怀上了。”

“别胡说啊，她是胖，看着的肚子大，其实月份没那么大。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爱管闲事。”父亲有些不高兴。

“我爱管闲事，好，今天我就不该去找你，看看啊你多威风，把人家小尼训斥的，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现在算清楚了，难怪你妹妹那么着急嫁人，让等几天说死了都不等。这下全明白了吧。”母亲算是给自己除了口气，嘴巴出气了，把父亲给惹生气了。晚上饭，父亲拒绝吃。

父亲的拿手好戏就是不吃饭来威胁母亲。一个肝炎病人在康复期，需要的就是营养，这下父亲闹脾气绝食了，可把母亲急坏了。

她怎么给父亲赔不是，父亲都不搭理，不吃饭也不吃药。母亲急的没办法就安排我去给父亲喂药，母亲说：“二妹，你去求你爸吃药，你爸如果不吃药，会死的，他死了，你们就没有爸爸了，你一定要让他吃药。”

父亲对我特别好，一般我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比如买个铅笔、买个本子，他会让弟弟和姐姐拿用秃的铅笔头和写完的本子换，对我从来不要求。每年过春节给的压岁钱两毛或五毛，我都能一直存在铅笔盒里，姐姐和弟弟的早早就拿去买了糖吃。当然他是请小朋友帮忙买，因为卖糖的柜台是母亲在管。

父亲已经从里屋搬到了最外屋，以前小姑住的那间。他躺在床上，炉子里刚生的火，房间里冷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