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他便手指一抬,又将被衾给她盖了回去,
“呜,你做什么呀,真的想要憋死我嘛……”
回应她的是绵长的呼吸声。
沈婳是何时睡着的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从被窝里放出来后,她还缠着凌越陪她说话。
许是方才的事令她太过兴奋,即便她的嗓子有些哑哑的,也不妨碍她的小嘴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光是之前那个梦,便被她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回,“你真的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吗?我就摔在那里地上,是你从树上跳下来把我拉起来的。”
“我还喊你哥哥呢。”
凌越向来厌恶宫内的生活,一切与宫闱有关的事,他都不怎么去回忆,听她说起才勉强想了想。
可实在是过去太多年,只能说是有些许印象,对那时的事,并没有过多的记忆。
好在沈婳也不觉得失落,反而有些窃喜,她见到过少年时的他,那便够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天色渐白,屋外的雨也下得缓了。
凌越看着她闭上眼,露出安和又乖顺的睡颜,嘴角轻轻翘了翘,用手背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确认已经不发热了,才为她掖好被角。
站起身时,略微一顿,而后缓慢地俯身,在她额间浅浅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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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她的脑袋既不晕,身上也没再发烫,看来这捂一捂的法子还真比喝药管用。
她欢喜地扯出个笑,四下去找昨夜那个陪着她的身影,却发现屋内空空如也,除了她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沈婳嘴角的笑瞬间僵住了,她迷茫地看着幔帐,难道昨夜发生的事,全都是她在做梦不成?
屋内门窗紧闭,唯有床尾点着炉安神香,沈婳讷讷地坐在榻上,任由被衾从肩上滑落。
没有凌越,也没有那两个吻,全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吗?
不知坐了多久,杏仁端着热牛乳推门走了进来,刚绕过屏风就看见她失魂落魄地坐着,赶紧将东西放下:“姑娘,您怎么起来了,头还会不会晕得慌,是饿了还是渴了?”
沈婳低落地垂着脑袋,没什么精气神地摇了摇头。
原来比没有得到更令人难过是,美梦一场醒来皆是空。
杏仁给她披上外袍,掖了下被角与靠枕,扶着她重新躺好,就听自家姑娘道:“杏仁,昨儿我昏睡过去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她的动作一顿,慌张地移开了眼,“姑娘要不还是先喝碗牛乳粥垫垫肚子吧,其他的事,待病好了再说。”
沈婳确实有些饿了,接过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闻言拧了拧眉,这丫头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可不等她逼问,知道她醒了的程关月着急地走了进来,手里还端了个食盒。
“你可算是醒了,昨日真是吓死我了,我都不敢把你病了的消息告诉沈长洲,他若是知道早闹翻天了。”
沈婳想到兄长,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若是知道怕是昨夜就赶着雨夜下山了,“阿姊做得对,我已经没事了,头不晕也不发烫了,还是别让大哥哥担心的好。”
程关月带来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肴,且是偏清淡易入口的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