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疲惫地捏着眉心,抬了抬手,允许他们离开。
一直没有说话的凌维舟,仿佛这会才如梦初醒,他双目通红,声音沙哑地冲着她的背影道:“婳儿,我知错了,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沈婳却连头也没回,“殿下我只有这么一个表妹,还望您能善待她。”
说完便大步朝外走去,凌维舟下意识地跟着膝行几步,就见布帘掀起,外头站着个高大的男子。
他不知站了多久,听了多少,浅色的眼眸冰冷犀利,眼底满是嘲弄与讥讽。
他长臂一横,彻底挡住了他的视线,还露出了腰间那把比他手掌还要长的乌金宽刀,令凌维舟脖间发凉,顿时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散了。
凌维舟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错,他与沈婳,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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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洲是再晚些知道的这事,他昨儿是头次跟着凌越的手下办差,不敢再像往日那般吊儿郎当,很是谨慎小心。
上山查了一宿山石崩塌的原因,好不容易发现了些许火石的灰烬,刚睡下没多久,就被程家老二给喊醒了。
“长洲,出事了!”
他顶着一双发黑的眼圈怒声道:“你再喊你爷爷我,你才真要出事了!”
“不是你出事,是你家宝贝妹妹出事了。”
一声妹妹,直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什么玩意?”
围场就这么点大,况且退婚这么大的事如何瞒得住,不过半日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程家二郎程闫峰将清早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这会沈伯父已经带着你妹妹回府了,至于你另一个妹妹,说是还在昏迷着呢。”
“听说陛下做主,让太子纳了她做侍妾,回京
就抬进宫……”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啊!等等,你拿刀做什么啊!”
帐外的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帐中。
沈长洲一眼就看见了榻上正在喝药的凌维舟,他看上去很是虚弱,还有些失魂落魄,但看见他出现,眼中突然亮起了些许光芒。
他推开喂药的小太监,满是期待地看向他:“长洲,你怎么来了,是婳儿,是婳儿想孤了是不是?她……”
沈长洲黑着脸,直接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襟,“你这畜生,也配喊我妹妹的名字?呦呦是我爹娘的心头肉,连我都从小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你居然敢让她如此伤心。”
“我管你是什么劳什子的太子,若不是看在你是呦呦未婚夫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对你一忍再忍?”
程闫峰怕他要做什么傻事,一路跟着他过来,见此赶忙上前去拦:“长洲,别冲动,赵姑娘也是你妹妹,你打了他,往后可怎么办。”
“表妹表妹,还有个表字你没听见?我沈长洲这辈子都只有一个妹妹。滚开,你再拦,我连你一并打。”
说完挣开程闫峰的手,一手提着凌维舟的衣襟,一手握拳,狠狠地朝着他的鼻梁骨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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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自从当上贵妃之后,从未如此丢人过,她捂着额头将帐内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