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纠结该怎么坐的就成了凌维舟了,一共就两个位置,左右两边是凌越与他三弟凌维彦。
这位皇叔父最近有些古怪,他不放心让沈婳与他同坐,可他这三弟,旁人不知他的心思,可他却明白的很。
从小他就与沈婳走得亲近,玩得要好,最重要的是他曾亲眼目睹,他三弟将沈婳写废了的纸张当做珍宝般偷偷收起。
且早早就过了定亲的年岁,却一直拖着不肯定下亲事,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别以为他不知道。
现下让旁人起身换位置是不可能了,而凌维舟迟疑了下的功夫,沈婳已经径直朝凌维彦走去。
见此他也不需要思索了,横进未婚妻与自家三弟中间,将沈婳推去了凌越身旁的座位。
待到坐定,她提起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虽然嘴都笑僵了,还要与凌维舟虚与委蛇,但好歹成功的到了想要坐的地方。
沈婳假装夹菜,悄悄地侧过脸喊了声王爷。
可那人却不动如山,仿若没有听见一般。难道是她的声音太轻了?
也是,周围觥筹交错,她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如何指望他听得见。
恰好凌维舟来得晚,要起身敬酒,她趁着他举杯朗声时,略微加重了些许音量,又喊了一遍:“王爷,我有事与您说。”
这次她确定,她的声音能被杯子交碰的声音盖住,又能传入身旁人的耳中。
可他依旧是正襟危坐,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说对她的话有任何的反应了。
还是没听见?这不可能啊。
难道是称呼有问题?
“舅父。”
她连着喊了两声,因为压着嗓子说话,喉咙特别的难受,甚至还把自己给呛着了,引来了不少的侧目。
连坐对面的凌知黎都知道关心她,让她多喝两口水润润嗓子,可凌越不仅没回应,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沈婳也是个倔脾气,不搭理她,她反而更来劲。
耳朵落在家里了是吧?
她咬了咬牙,装作夹菜不方便,故意侧过身,顺势将手肘往他那边凑了过去,眼见就要成功撞到他的手腕,他却毫无预兆地抬手去端酒壶,正好与她错过。
还险些让她因为惯性,整个人朝他倒去,还好她及时收住了力道,才不至于出丑。
若说她之前还只是猜测,这会几乎就能确定了,凌越根本就是故意不理她的,她不敢歪得太明显,不得不打消这个主意重新坐直身子。
可之前不还好好的吗?下午他还喝了她的水,离开时瞧着心情也不算差。
沈婳一想起那被人蹭去的口脂,就觉得面红耳赤,偏偏旁边这人装聋作哑镇定自若的很。
怎么突然就不理人了呢?
她这会倒是有些相信关于他的传闻了,确是性情多变,阴晴不定,真是比春日的天气变化还要快。
沈婳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般冷落过,便是太子与贵妃,至少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好的,没看人家成帝都对她慈颜善目的,唯独在他这碰了壁。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鼓起来的劲,全被凌越的冷刺给戳破了。
在没想出办法前,她决定不与自己过不去,先填饱肚子。
凌维舟这回没有骗她,确实这一桌菜肴都是她喜欢的,且别桌如何她不管,成帝在的御桌每道菜都色香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