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说不通啊,杀了她没办法伤到凌维舟分毫。
“舅父,您瞧见阿黎了吗?”
她是先看到凌知黎被打晕,再失去了意识,难不成她也遇害了。
凌越放下她的腿,重新将厚厚的鹤氅盖到了她的身上,而后才摇了摇头,“不曾。”
沈婳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更加的想不通了,这凶手没伤害凌知黎却要她死。
昏暗的屋舍内门窗紧闭,火盆里的木炭炸开滋滋的火星子,一时无人开口,四周又陷入了寂静。
她本就刚从鬼门关走了遭,惊吓过度浑身酸痛,待死亡的威胁解除那股疲倦再次涌上心头。
她的眼皮一点点往下耷,恍惚间她看见凌越站起了身,她不安地低喃了着伸手去抓。
冰冷的手指虚虚地握住凌越的小拇指,他的身影微微一滞,良久后生硬地道:“我不走。”
他的话就像是令人安心的符,沈婳丝毫没有怀疑真假,很快就闭上了眼,没多久屋内传来了她微弱的呼吸声。
他僵直着站了会,才缓慢地挣开她的手,但往外去的脚步到底是没再迈开。
凌越寻了处干净的罗汉榻坐下,单手扶额,斜眸看向她毫无戒备的睡颜,捏了捏眉心。在个外男面前也能睡得如此熟,就这戒备心九条命也不够她死的。
他凝神屏息,跟着闭上了眼,过了许久,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霎时寒芒毕露,杀意尽显。
“是我,是我,别动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越眼底的寒意蓦然褪去。
方玉恒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又重新掩上门缝,朝里间探了眼,“如何了?”
见他微微颔首,方玉恒才松了口气,“尸首已经处置了,是熙春园内当值的小太监,我已派人去查他近来与何人来往密切,暂时不会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了。”
对方这事做得并不算缜密,仔细去查应当能发现不少蛛丝马迹。
凌越闻言依旧神色不改,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方玉恒朝他看了两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讶异地道:“不会吧,你已经知道了?”
许是一时太过激动,他没压住声音,在这四下无人的屋舍显得尤为刺耳。
“闭嘴,太吵了。”
凌越拧着眉往榻上看了眼,见沈婳双目紧闭,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才收回目光。
方玉恒也意识到自己有些
没轻重,赶忙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是谁下的手了?”
“不外乎那几个人。”
方玉恒抓了抓头,看看榻上的人,又看看凌越,不禁长出了口气,“我真是愈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她既对你的病无用,又是你的侄媳妇,如此多番越界可不像你的风格。”
凌越想起那日在慈宁宫瞧见的场景,眉尾轻扬,他这侄媳妇是谁可还不一定。
就听方玉恒又道:“我可听说这沈家丫头与太子乃是青梅竹马,两人的婚事还是由太后指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沈家丫头喜欢太子多年,如今只待陛下定下婚期,两人即日便可完婚,你可不能犯糊涂。”
凌越原本不置可否地垂着眼,当听到全京城都知晓她喜欢太子时,眼前便浮现出那日她湿润的眼。
她只是看到凌维舟与旁的女子私会,便如此难过,想来这喜欢并不是假的。
亏他还当她是个果决之人,为她出了主意,不想也不过是庸人罢了。
他淡色的眸子沉了沉,半息后嗤笑出声,“我看着有这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