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请沈婳的依旧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桂香,路上她也问出了缘由。
赵温窈昨夜突然病了,一整宿高烧不退,若不是沈玉芝及时发现,人怕是都要烧糊涂了。沈老夫人清早知晓,赶忙将人从瑶芳院接到了自己的素心堂。
沈婳拧了拧眉,若只是单纯的病了,为何要大张旗鼓地来寻她,可桂香的嘴很严,其他的什么也问不出。
她不动声色地朝杏仁使了个眼色,而后脚步不停地到了素心堂。
一进屋就见沈老夫人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沈玉芝陪在身边正说着什么,她刚绕过屏风,说话声便戛然而止。
沈婳脚步微顿,心中有了些许猜测,慢了半息后挂上满脸的焦色,快步走了进去:“祖母,我听说表妹病了,大夫怎么说,这会如何了?”
她眼里的着急和担忧都很真实,半分不似佯装。
这让沈老夫人到了嘴边呵斥的话,瞬间就憋了回去,脸色也不如方才那般难看,“呦呦来了,先别着急,大夫已经瞧过了,你表妹没事。”
沈婳这才松了口气:“表妹是大福之人,祖母也别太过担心,若是您为此伤了身子,表妹知道定要伤心的。”
她句句皆是关心与妥帖,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沈老夫人捻了捻手中的佛珠,点头让她坐下:“听说你这几日都没去陪你表妹?”
沈婳自责地低下了头,“孙儿这几日都在给太子和娘娘备礼,不曾去过瑶芳院,刚刚才知晓表妹病了,都怪孙儿不好。”
“备礼是大事,一时不去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件事,祖母想问问你。”
沈老夫人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沈婳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力,抿了抿唇乖顺地说好。
“你近来时常与窈丫头作伴,她可与你提起过进京前的事情?”
沈婳轻眨了两下眼,依旧是乖乖地点了下头,“有的,我与表妹没事时,常会说起些旧事。”
话音落下,屋内的气氛瞬间一凝,沈老夫人沉吟着没说话,反倒是一旁的沈玉芝急迫地道:“五妹妹快说说,表妹都说了些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冲,让人很不舒服,沈婳诧异地抬起头,可老太太也在看她,只好不解地道:“自然是说些好吃的好玩的啊,表妹待我极好,每回我去都会准备好些茶点,都是江南的特色小食,我很喜欢,她便常与我说些这个。”
沈玉芝又急着追问:“除了吃的玩的,可还有别的?”
沈婳努力仔细想了下,而后一拍手掌道:“想起来了,表妹还与我说,姨父教她读了什么书,姨母教了她哪些曲子,我们时常会换着书看。”
见她一副天真的模样,沈玉芝不耐地道:“谁问这些了,我说的是进京前其他的事。”
沈婳不解地抬头,“四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表妹只与我说过这些啊,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吗?还是说四姐姐知道什么?”
沈玉芝被她反问的一时语塞,顿了会才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不止是我,如今阖府上下都知道了。”
“表妹在家时被姓赵的夫妇折磨,还险些嫁人。表妹好不容易进京忘掉了过往,如今流言四起,她便是被这些噩梦生生给吓病的。”
沈婳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紧,眉头微蹙,不敢相信地看向沈老夫人:“祖母,这是真的吗?”
不等老太太开口,沈玉芝又抢话道:“真的假的,五妹妹不是比我们更清楚吗?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装的。”
沈婳算是明白为何急匆匆喊她过来了,原来是找她来问罪的,不禁觉得好笑:“四姐姐是说传出谣言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