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为了负伤的她留下来的人,是长风列缺,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有人说,越是爱一个人,便越会苛求。爱,使一个人变得愚蠢,变得迁怒。她在黑暗之中失声痛哭,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要丢下我……
“折损了不少人,终于拿下了这个娘们。少主,照规矩,这娘们是要被处死的。”
那头人低头看了一眼马上破败的女子,又看了看刚刚拾回来的那女子所用的匕首,一言不发。这匕首邪门的很,寒气逼人,而且他身上的伤口到现在还在冒血。身旁的下属见状,也不便多说,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眼看部落在望,马儿突然发出战栗的嘶鸣,他拉住马缰,抬起头。一个人远远地站在高处,身后巨大斗篷像是一双巨大的翅膀,掩去了阳光。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那人就突然走到了他面前。等他回过神来,身前已经一空,那女人已经不知去向。他皱皱眉头,身边的人早已经包抄上去,将怀中抱着那女子的人团团围在中间。那身着盔甲的人却似是浑然未觉,伸手捧着怀中那女子的手,低声呼唤。那女子毫无知觉。
头人手中的匕首突然一闪,竟像有了知觉那般朝那人飞去,被他一把握在手中。他手握着匕首,抱着那女子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动作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安睡。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头人忍不住道:“你……”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突然抬起头。众人对上一双殷红似血的眼!
杀机遍起,瞬间尸横遍野。
青年头人在临死之间狠狠地盯着似乎一步也未移动过甚至还怀抱着一个人的死神,吞吐间吐出血和白沫,费力地道:“你,不是人……”
“你,究竟是谁……”
那人殷红的眼睛低下来,看了跪倒在自己刀下的人一眼。他将那把匕首从年轻头人的胸前抽出来,一丝血也未染上。他将匕首举过他眼前,声音虽然低沉,却出乎意料地清澈:“我曾经是它的主人……”他低下头去看怀中的女子,嘴边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他低声道:“现在,我和它,都是她的。”
年轻的头人倒了下去,至死不瞑目。
怀中的人突然轻微地痉挛了一下,睁开了无神的眼。长风列缺伸手覆盖住她的双眼,低声道:“阿九,我带你回去。”
手心一阵湿润,她说不出话来。可是他的心却在一阵一阵地发抖,眼中的似血的杀意也消失殆尽。
我再也不想你离开了……
他分明听到她这么说着。
这里已经一处地形奇特的山中谷地。外窄内空,抬头就可以看到被弧度粗糙的山壁框出来的青碧蓝天。朝里走,蜿蜒十八弯,甚至还有一处幽森的深潭,和一个汹涌的瀑布。
帛书军用帅旗做帐,在其中一处山洞外建起了帐帘,作为元帅和唯一女眷的休息之处。幽静闲适的环境似乎有无以伦比的感染力,士兵们唱着家乡的小调,伐木为自己建筑临时的休憩之所。一排排的矮棚被搭建起来,虽然简陋,避风雨却没有问题。他们都没有建门,仿佛就是睡着了,也要多吹一吹山风,晒一晒山中的月光。沉重的盾牌整齐地卡在了关口上,充当了临时军营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