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无声地吐了一口气。
他也被弄出了满头的汗,抬手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些许,又随手拿过一条毯子将应淮整个人裹住。
“好点了?”
应淮掌根虚按着心口,白着一张脸迟缓地点了点头。
郁雾依旧没有松开揉按他腕骨穴位的动作,直到看到应淮的唇色终于不像最开始那么惨白,才轻轻地“哼”了一声,站起身子,扶着让人自己躺回治疗椅上。
“睁眼说瞎话,脸白成那样还说好点了,头晕就闭眼缓会儿,你心脏刚那么蹦跶了半天,脑部供血早就宣布国库告急了吧。”
应淮被他这个说法给整乐了。
他撩起眼皮,微微勾了勾唇。
“我怎么就睁眼说瞎话了。”
他听话地微垂下头,将眼眸阖上,似笑非笑地无力开口:“我刚才可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郁雾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看他还有力气和自己开玩笑,也稍微放下了心。
“行了,没力气就闭眼歇着,又没什么一定要你看的。”
郁雾帮他把毯子往后掖了掖,严严实实将人裹在里面。
应淮没有力气反抗,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
“郁医生今天这么严肃都不接我的玩笑了。”
郁雾吐了一口气,大大咧咧地搬了个凳子一屁股坐在应淮旁边,瞥了他一眼。
“开玩笑?谁和你开玩笑,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好吗?”
郁雾声音间满是郁闷:“你知不知道我今晚好不容易给思澜灌了一点酒,把他骗出来”
应淮愣了一下,忍不住小声开口:“你知道这样是违法的吧,郁医生?”
郁雾瞥了他一眼:“什么违法,我们这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感情自然流露”
应淮:
“不重要,这个事跟你没关系——反正就算骗出来了,最后也不一定能吃到手。”
郁雾看着应淮吃力地还想开口说什么,直接先一步打断他的话。
应淮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下一秒却感觉口中一涩,郁雾再次往他嘴里塞了一片药过来。
“但是你自己身体的事就和你有关了。”郁雾咬牙。
“摸好不容易安安分分几个月,我还以为我能和你脱离医患关系了呢。”
他望着应淮,哼笑了一声:“结果大半夜的,你还给我来个急诊。”
郁雾一边说一边没忍住伸出手,在应淮额间咬牙比划了一下,最后也没敢真的碰应淮这个纸糊一样的身子。
应淮愣了一下。
他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一时沉默下来,含着郁雾塞给他的药片,半晌有些含糊地开口:“所以刚才那些,不是我的梦?”
“什么梦,不是。”
郁雾看了看他又有些发白的脸色,皱了皱眉,伸手再次按住他的脉搏,缓声开口:“你冷静点,那是我根据你的描述给你潜意识催眠制造的幻觉,怕你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才用梦境作为导入。”
——没想到应淮的身体反应还是会这么强烈,差点在催眠中直接心脏病发。
面前的人垂下眼怔怔地有些出神,郁雾感觉手指下的脉搏又隐隐急促起来。
他皱了皱眉,摸到应淮的内关穴指腹微微使力。
应淮猝不及防低哼一声,终于回过神。
“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不觉得胸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