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他的意图,翩翩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他的脸。
其实裴湛这样私闯她香闺实在是大大的不妥,她应该义正言辞地怒斥他,让他滚出去。
但她如今在裴湛面前总是底气不足的,两次身体发作都由他而解,买角先生还被他撞见,加上他又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装贞洁烈妇也实在没有立场。
既然裴湛对她已生觊觎之心,又不让她嫁给安文玉,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从她和裴湛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里获取更大的好处。
但总得把话说明白。
“你毁了我一桩好姻缘,就不用这样假惺惺对我了,我只想问你,你是否真的要和我……那样?”
裴湛抿嘴看她,沉着声音问道:“哪样?”
“你说哪样?自然是……”翩翩顿了顿,又咬牙道:“自然是皮肉上的那种干系。”
裴湛沉沉看她:“是又怎样?”
翩翩垂头:“是的话,那就要事先说好了。”
裴湛等着她说下去。
翩翩也不打哑谜:“既然是那种关系,那我就要——”说到这,她心里涌起一股无以言说的悲哀,低声道:“我要钱。”
她能不羞愧吗?她挣扎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争过命运。
她在这府里每走一步都仔细斟酌,可现在依旧要沦落成他人的禁脔。
没名没份的在床上伺候男人,不是妓是什么?
她没有什么能耐,也没多少气节,她不会为气节而死,但不妨碍她为此感到羞愧。
翩翩见裴湛一直不吭声,她忍住千般羞耻,看向他:“听闻世子前段时间流连花楼时,对梳笼过的姑娘极其慷慨,我……应该不比她差吧?你知道的,我处境本就艰难,想来等我们缘分将了时,世子能给翩翩一份安身立命的费用吧?”
说完,她已低下了头,掩住了眼底一层淡淡的水光。
他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安排她,她就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这个决定于他而言应该是最好的,既能解了套在自己身上的无形枷锁,又不用自己说出口,一场交易而已,各取所需,届时一拍两散。
但不知怎的,裴湛的心里并不觉得轻松,相反,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刺痛感,还有一种不满足的烦躁感。
他的脸色绝对谈不上好看,以至于翩翩心里不停地打鼓。
裴湛……不会这么没品吧?嫖娼不付嫖资哪里说得过去?
正当她还在为之忐忑的时候,裴湛淡淡“嗯”了声。
翩翩脸上漾起了一抹笑,还想问一问他想要她陪多长时间?
尽管她知道,男子都是喜新厌旧的秉性,依着裴湛前段时间流连花楼的行径来看,他对自己失去兴趣想来不会太久。
但,问清楚总是好的。
“那个……我们这种关系保持多长时间呢?”翩翩直觉他情绪不好,因此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