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酒吧是独立社在玫瑰区最大的一个据点,也是玫瑰区最大的黑市交易场所,这里的客人长年一半以上都是杀人和雇佣兵,各路官员权贵也喜欢来这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和人。
赵拓浅抿一口酒杯里的莫吉托,抬眼笑道:“你还记当初我和周先生去请你来独立社工作,你还不乐意呢。”
“记得,那时你脸上还挂着彩呢。”
赵拓含笑啧啧两声,在霓虹的灯光下打量我一番道:“你那时候是真的瘦,虽然穿得多但比猴还瘦,虽然你现在也依旧很瘦,不过你那身手倒的确是利落,要是拉开架势比一场,估计咱们独立社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人外有人,你要是对其他人说这话恐怕是在给我树敌呀。”我与他碰碰酒杯,有酒水来掩饰自己的防备。
“说真的,你的身手极快极有力,招式干脆利落有很强的连续性,但可能是我退役太久的原因,我只看得出是学院派的套路,但看不出是哪个军团的招数。”
我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压低些许声调道:“你就这么笃定我是退伍军人?”
“没有八九也有六七分的把握,从你平时的一些细节就可以猜出。”
我目光闪了闪,微微侧过身斜视着赵拓,语气平淡道:“哦?你倒说说是哪些细节?”
“你持枪的动作,收刀时的利落,房间里的布局都有军队的风格,还有身上的气质,没当过几年兵身上是没有的。不过你身上还有一种其他的气质让我很好奇,”赵拓凑近了几分,接着道,“你是不是出生上层。”
我面上依旧保持着浅浅的笑,眼神冷漠,脑中已经在盘算如何杀了面前的人再脱身了。
我眨眨眼,直视赵拓的眼睛道:“何以见得?”
“还是一些细节,你走路时仪态很好,你的头虽然经常低垂着,但走路时肩膀和头几乎是不动的,腰背几乎永远都挺得笔直,吃饭时很少说话也几乎听不见碗筷声,还有你说话的语调用词,都有浓重的上流社会气息。”
我眼睛一眨不眨,感觉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不舒服,心中深感大意。我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但却忽略了刻在骨子里的傲气与教养。自我接受蓝家掌权人教育的那一刻起,我的脑子就一直在告诉我的每一块肌肉应该要怎么样,要保持怎么样,幸好没有和上层人士接触过。
“但是我就很奇怪,如果你真的出生上层,那为什么会来干我们这一行。所以对于你是否是退役军人,是否是出身上层我都只能持猜测态度。”赵拓往回坐坐,脸上挂起笑容,“不过谁身上没有点秘密,我喜欢观察别人身上的秘密,但不喜欢侦破它,知道多了,对我也没好处。”
我拿起酒杯将一口酒含入口中,酒精刺激着口腔,闪烁的灯光刺激着瞳孔,嘈杂音乐声冲击着耳膜,眼前的人面容突然变得狰狞扭曲,青面獠牙,它张着血盆大嘴在嘲笑着我。耳边渐渐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男声有女声,它们和面前这个青面獠牙的家伙一起在嘲笑笑,戏弄我。胃里一阵翻涌,将含在嘴里酒吐出。
我眨眨眼,眼前已恢复了平常,只是刚刚的酒吐了赵拓一身。
“这才开始喝你怎么就醉了?”赵拓抽出一旁的纸巾擦拭着身上。
我下意识的想去抽纸巾擦嘴,但赵拓刚刚的话点醒了我,于是转为用衣袖胡乱的擦了擦,立刻摆出一副笑脸道:“抱歉抱歉,被呛到了。”
“你今后可没有这么好的喝酒机会了,”赵拓将纸巾丢到垃圾桶里道,“做金先生的保镖酬劳高,但危险也高,K,别忘了之前那个保镖是怎么死的。”
我心绪被刚刚的幻觉弄得不稳,已经听不见赵拓在说什么了。
正当我心绪不宁时,酒吧大门突然被猛然推开,随后一堆穿制服的人鱼贯而入,嘴里叫嚷着什么。酒吧里很吵,我们所在的吧台和大门直接隔着舞池,闪烁的灯光和跳动的人群让我一时看不清进来的是什么人。
身边的赵拓也警觉了,放下酒杯从椅子上站起,皱眉看着突然冲进来的人。
有人跑到赵拓身边附耳对他说了什么,赵拓的脸色瞬间不好,眼神变得阴厉诡谲,低头对我道:“你从后门离开吧。”说罢便走向冲进来的人群。
此刻我也看清了,那些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是联合和平警察。和平地区的黑白两道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晚警察突然突袭R吧,应该是有什么过界的事发生了。我可不想凑这种热闹,连忙起身向后门走去,不料后门也站满了警察,一个个手里拿着枪,大吼着叫我后退。
我双眼微眯,乖乖的举起双手,谨慎的退回到酒吧里,混入到舞池的人群里,悄悄低下头。
酒吧里昏暗闪烁的灯光被关掉,换成了照面的大灯,嘈杂的音乐也全部停掉,夜晚躁动的人群顺瞬间暴露出来。
赵拓气定神闲的上前交涉,他们的对话我不感兴趣,只是希望没有摄像头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