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命题,都是在儒学中选一处,而今日刘协却跳出了这个范围,这是他们万万料想不到的。
平时太学授课主要以儒家经典为主,至于其他学派,涉猎者微乎其微,很多学生手中的笔拿了放,放了拿,竟不知如何落笔。
看着底下愁眉苦脸的太学生,刘谢怎一个‘爽’字了得。
想当年她在底下抓耳挠腮考了十几年,如今她也翻身做命题人了。这种小人得志、不对,是农民翻身把歌唱的感觉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刘谢并不满足于坐在最上面监考,时不时下去到考生那转悠几圈,有时就停在一处,盯着考生作答。
旁边突然站了个皇帝,本来就没什么头绪的学生心态更加崩溃,无奈只能抬头,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请求刘谢,
“陛下,您、您能去别处转转吗?”
刘谢内心暗爽,看那名考生一副要碎掉的模样,她也觉得不能做得太过分,慢悠悠转去了别处。
见她走远,那学生如释重负般吐出口浊气,赶紧提笔疾书。
恶趣味得到满足,刘谢也不再去打扰这些学生,自己便摆驾回宫,留下孔融、王允监考。
这些学生的试卷也在三天后准时送到了德阳殿偏殿,与之同来的还有王允、孔融和蔡邕。
“陛下,这些是臣同孔少府和蔡祭酒共同选出来的文章,共分甲乙丙丁四类,请陛下过目。”王允说完,身后抱着试卷的内侍便将四沓试卷整整齐齐摆到了刘谢面前。
万幸的是这次刘谢要求用纸张考试,若要是用竹简,她都不敢想象这要堆多高。
这些纸张是她前些日子专门按照造纸术在蔡侯纸上改良的,便于书写,刚好接着考核的机会试试大家的接受能力。
“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走后,刘谢看着桌案上快堆成小山的试卷,整个脸都皱成一团,她这得看到什么时候?
但文学性的东西又是十分主观的东西,每个人的评判标准都不一样,或许蔡邕评定为丁的,到孔融那就能得甲,到王允那能得乙。
为了挑出合自己心意的,她还得每一份都认真看一遍,他们评定的等级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她认命般先拿起一份比她命还长的文章认真看起来,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陛下,您已经看了很久了,该歇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陈泰劝道,满是担忧。
“什么时辰了?”刘谢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目光仍未从试卷上移开。
“已过了亥时了。”
不知不觉她都在这坐了快一天了,现在确实又累又困。她看了看桌上还剩四分之三的试卷,揉了揉眉心,对着一旁的陈泰吩咐道,
“你去给朕弄些提神的汤来。”
陈泰本想再劝一下,但看到刘协认真的模样,话到喉咙又咽了回去,默默退出殿外去了膳房。
刘谢也不清楚陈泰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将一碗汤轻轻放在桌案上方,并未打扰到她。
刘谢看也没看随手端起就一口闷,陈泰想要出言阻止却为时已晚。
喝完后刘谢口中有些回甘,味道还不错,不禁询问,“这什么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