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当时可是你放弃抚养权,跟了几个男人有点小钱,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屋外争吵的同时,几人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况。双目紧闭的少女躺在床上,时不时紧皱眉头,好像在做什么噩梦,一旁整洁的书桌上还放着几本教辅资料,旁边有一个倒扣的相框。
屋外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甚至更加清晰。
“小婵在你这里一点都不快乐,你除了供她上学还关心过她吗,你逼她没日没夜的学习,也只是为了有个好学历的后代,免得别人说你只是有几个臭钱的暴发户。”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贱女人,别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这样说话,她不跟着我跟着谁,跟着你每天去不同的男人家里吗?”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我哪里都不想去……”朱红色的嘴巴张开,少女稚嫩的声音传出。
如果这声音不是从一张可以直接吞人的巨大嘴巴中传出,几人或许会开心一些。
他们从走进房间以后就站在原地没有再动过,房间门刚关上,原本的白墙木地板就都变成了深紫色蠕动着的血肉,巨大的耳朵取代了原本的房门,源源不断地将门外的声音传播进来。
只有少女沉睡的床榻和那台书桌没有发生异变,其余地方都已经变为了咒灵的血肉,将几人关在了昏暗紧仄的空间内。
但到现在为止,咒灵还没有发现几人的入侵。
“够了,给我滚。”门外男人的怒斥结束后,几人听到大门被狠狠拍上的声音。
“妈妈,你要去哪里,你别走……”
伴随着稚嫩空灵的声音,一只紧闭着的巨大眼睛从血肉墙壁上出现,将要睁开。
七海知道如果再不发起攻击,局势将陷入对他们不利的境地,他飞速拆开绷带,向着那只还未睁开的眼睛攻击过去。
“十划咒法——瓦落瓦落。”
血液从巨大眼睛的某个点爆开,被鲜血糊住的眼睛无法清楚地找到目标,只有巨大的鲜红嘴巴在无能狂怒,“谁,是谁闯进了我的房间,你们是谁?”
接着,耳朵和嘴巴消失,血肉墙壁中伸出了一只宛若巨佛的手掌,朝着几人抓来。
“天地罗生,何处留存,游离此道,令下停留——束缚。”
随着灰原雄的咒语落下,金色的绳索从虚空出现,将巨大手掌束缚在半空中。他们没有眼神和语言交流,七海马上跟上,用刀三七分切开了手掌。紧接着,他一脚踢开墙角的那张书桌,朝着角落的血肉墙壁砍去。
房间的血肉墙壁开始狂暴蠕动起来,灰原踉跄一下,开始对着狂暴的血肉施加舒束缚。
七海这边切开格外厚的血肉外壁之后,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颗小小的心脏,一刀下去,刚才凶猛反扑的血肉都静止了下来。
房间里的异样开始退去,昏暗看不见阳光的房间也重新明亮了起来。一团黑雾散去,床上的女孩儿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呼吸平稳,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七海将书桌移回原位,将桌面上倒扣着的相框也翻起摆好——上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和一个小女孩,背景是简单的摄影棚布,三人衣着普通,但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容。七海转过头没说话,一旁的灰原则是面露不忍。
“恭喜你们顺利完成任务,也通过了等级评定,暂定为三级咒术师。”全称都在旁观战的纱织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灰原扯出了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坐车回去的路上,七海和灰原沉默了大半程,而纱织一直在等着他们开口询问。
“桐花前辈,咒灵虽然除掉了,但小婵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啊,她之后还是有可能会产生过多负面情绪,被咒灵寄生,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吗?”纠结了半路的灰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到。
坐在前排的纱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想他提出了一个问题,“灰原,你知道这是上最难清除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人类的丑恶和苦难,你们都知道咒灵是人类负面情绪的产物,我们能消除咒灵,却永远无法消除这些负面情绪。因为这世间要远超出我们的掌控,即使我们比普通人强大一些,也只是获得了掌握自己命运的武器,而不是获得了改变他人命运的权力。在这浩瀚的世界命运中,我们和普通人一样只是渺小的蜉蝣。”
纱织说完这些话,车内又再次陷入了沉默,预想之中的结果,这是她身为心理教师应该早早教给学生们的道理。
“不过,虽然负面情绪无法被清除,有时候善意的关心也会让人心情好起来,你们不是都和小婵交换了联系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