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绮瑰这边一方面听了姚氏的话,一方面仍旧有自己的小心思,捏着那签子等着天黑。现说绮梦吩咐百珍儿将屋内床褥整理好之后,便听有人敲窗。
百珍儿看了看绮梦,便去开窗,却见窗外空无一人。
绮梦走到窗口,往侧面看看,就见厉言用手指嘘着。
“大小姐,这。”百珍儿慌忙间便要关窗,却被绮梦止住。
“你去外间看着,我与厉公子说几句话。”绮梦吩咐百珍儿出去,点点头示意她自己无事。
百珍儿心说厉公子与自己大小姐是旧相识,应是没有什么大碍,至少不会有危险,一方面有些忐忑,一方面生怕别人撞见,赶忙去外间守着。
厉言跳进屋内,背上还背了个包裹,拍拍身上灰尘说:“你们夜间要关好窗,虽说四周守卫森严,但像我这般身手好的,也是能够爬到窗外的。”
“你怎混进来的?”因男女施主是分开居住的,若想躲过众多人的眼睛过来,绝非易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苦修的和尚,你莫以为那些出家人便个个都是好的,也有还未被度化的妖精。”厉言端起桌上的杯子便咕嘟嘟灌了下去。
“事情如何了?”绮梦看着那茶杯,心道自己刚刚因喝不惯此处的陈茶,喝了一口便吐回杯子里,此时他倒是喝得津津有味。因在暗地里捉弄了厉言一挥,绮梦心情很是不错。
“差不离了,今晚便跟着我去看好戏吧。”厉言一屁股坐在床边说:“你不怕我对你,恩?男女独处一室的。”
“就凭你?我可是练过功夫的,可我听说你可是连骑马久了都会累的。”绮梦也不屑地坐在椅子上。
“会功夫也莫要大意,这世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便说这风清寺吧,我看倒可以说是风情寺。”厉言正色道:“无嗔大师倒是好的,但难保人多鱼龙混杂,这里的和尚信不得,你这脑子可得记住了。”
绮梦心道自己早就知道这里并不是传闻中的那般清修之地,因前世里最后闹出个私藏良家妇女逼良为娼的事情,所以绮梦早就有所防备,还备了短刀在身边。且那事情十多年后才发生的,此时的风清寺,应该还不会出现这些龌龊事,至少那些人还未开始动手。
“嗬,果然是悍妇。”厉言双手拄在床边,摸到枕边那短刀,笑着拿出来。
“拿回来给我。”绮梦一脸愠色抢回来,看着厉言笑不可支的样子。
“话说回来,谨慎一点也是好的。”厉言笑完了,正色道:“对了,你可抽了签字?我来给你解吧,外面那个解签大师,还是师从我处呢。你猜怎么着,我收到你的信,便叫那解签的说绮瑰后腰的胎记,乃是前世做王母娘娘身边的婢女时,不小心被烛台烫坏的。你说说你们姑娘家,怎么就喜欢相信这无稽之谈呢。”
绮梦明了绮瑰绮雅找的那人,定是厉言安排的,但也不信厉言会解签,索性不理他。“你何时走?晚上何时出去看?”
“走?不走了,爬这一趟甚是费力,我得休息一会儿,晚上直接从你这出去,倒是方便得很。”厉言说完便往后一仰,接着坐起来。
“这什么?签子?怎随便乱放。”厉言手拿着签子,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被绮梦抢了回去。
“你怎乱看别人的东西!”因知厉言过目不忘,绮梦知道他已记下所有,便没好气地说:“胡求的,做不得数。”
“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越是这无意之举,越是准呢。”厉言抱着肩膀受托下巴,喃喃念道:“东边日头西边雨,南山扶柳北期许;今世缘份前世因,莫道后世丝难捋。”
“恩,算不得好签,也算不得坏签,只是告诉你,这有因必有果,莫要执念便是。”厉言看绮梦装作不在意,却又认真听着的模样,忽问道:“按理说你又不是少爷,你继母怎对你那般?”
“你不是说过吗?继母都是那般。”绮梦放下手里的签。
“夫人,您来了。”百珍儿在外间提高声音说。
绮梦忙站起身,厉言也赶紧闪到床后躲起来。
“母亲,您怎来了?”绮梦强装镇定,将姚氏扶坐到椅子上。
“娘来看看你,今日变早些休息,明日一早,随娘去诵经,为我徐家祈福消灾。”姚氏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可以吩咐的,便离开回到自己住处。以往定是要多留些时候的,此番却匆匆敷衍了事,看样子应是有心事。
绮梦松了口气,却见厉言走了出来,复又坐回床上说:“她对你,至少明面上是好的。我方才路过你三妹屋子窗外,见她打了你三妹。”
“为了何事?”绮梦心里有数,却还是问道。
“何事?你做了那么多,还不知是为何事?”厉言笑问:“你说,我和顾廷清,哪个是良配?”
“你说呢?”绮梦虽觉两人都是极优秀的人,却还是违心地刺激他。
“女人果然都是虚荣的,那京城第一大才子的名头,也是我不要了的。”厉言大言不惭地说完,又笑道:“你呀,将那祸水引到你三妹那里,也不能说是不好,只不过你三妹心意不在那里,那水很快便会流回的。”
“所以才叫你做那些事情。”绮梦不以为意地说。
“再加一间镖局。”厉言伸出一指说到。
“事成再说吧。”绮梦白了一眼厉言,又去将窗子关严。
☆、抓个现行
抓个现行
转眼便到了傍晚,厉言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套衣衫,又戴上方巾,背影看着颇似顾廷清。绮梦左看看右看看,说到:“还真像那么回事,看着便是书读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