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凤娇以为她听进去了,叹了口气,“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当好陶家媳妇,生出长孙,有了孩子后,那些苦累就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了。”
不管什么话题,蒋南都说不过她。
看她还是哭,殷凤娇头疼得不想说话,太阳穴突突跳,她双手按着,闭着眼睛,像没有力气似的,“我昨晚没睡好,你等会走的时候把门关好。”
说完,她就关上卧室的门。
客厅安静出回音,蒋南站在那,像被遗弃的稻草人。
不一会儿,从卧室里传来有规律呼噜声,她看着关紧的房门,刹那的失神。
夜晚,霓虹隐匿。
周杨打扫好前厅,又拿拖布从门口擦到仓库,身体微微流汗,他才直起身。
风从门缝里刮进来,带着刀子般凛冽,满屋初冬的寒意。
他找到卷帘门的遥控器,刚要按下开关,却忽然闪进来一个人。
进来的人穿着毛绒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件毛线外套,寸头,胖脸,嘴里还叼着半根烟。他见周杨手里拿着遥控,笑说:“我来得可真是时候。”
周杨有些莫名,旅店老板怎么来了。
他把遥控器丢进上衣口袋,烦躁地挥着散开的烟味,“不是说好房钱用我洗车抵帐么?”
二百块的房间,洗六次车,也算便宜。
旅店老板嘿嘿一笑,把烟头弹到地下,用脏旧的拖鞋踩灭,颇为感慨地说:“老弟,拿上你的铺盖卷,跟哥回家。”
“有病。”
周杨掏出遥控器,摆出一副慢走不送的姿势。
老板’嘶‘了一声,把遥控器抢过来扔到吧台上,“我说你小子,带你去住暖和屋子还不去,是不是傻?”
周杨倚在吧台一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啧啧,你小子,昨晚罕见露出人样,今天又摆死鱼脸。”
“……”
室内比外面还冷,老板哈了一口气,索性不卖关子了,“你姐,包了我店里的房间给你住,快点收拾。”
“我姐?”
周杨没反应过来,有些迷惑。
“啧,昨晚那个国色天香腰贼细的‘姐’啊!”
老板把‘姐’字咬很重,话里有话般,露出暧昧的眼神,“你小子运气不错唉,搞不好是傍上富婆了。”
“闭嘴!”
周杨心里纳罕,不懂蒋南为什么给他包房间住。今早的分别,他没想过跟她再有交集。这钢筋水泥构筑的城市里,容不下他自以为是的感情。
他以为是他多想了,可现在,他不得不多想。
“她在哪?”
老板有些急躁,“我哪知道,给完钱就走了。”他时不时探头出去看,店里没人看门,他这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