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道好一个鬼话连篇的方琳薇,不过是让她多跪了片刻,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就要讨回来。
往常她是待方琳薇是刻薄了些,但那时她还算听话,自己也能从苏柠口袋里掏出些银钱了,对着方琳薇多有挑剔却从未体罚过她,而今到被她如此空口白牙的污蔑却无法喊冤。
一口恶气堵在嗓子咽不下去,正气着,却又听方老太太道:“要不说还是老姐姐会调教人呢,如今瞧着,我这孙女儿被老姐姐调教几年,到是越发的大胆了,竟是什么话都敢说,以前她可是最胆小的一个呢。
我瞧着,老姐姐家秀儿身体倒是比我家薇姐儿要强上许多,老姐姐平日是不是也是这么调教秀儿的?”
苏老太太闻言,脸上又是一阵青白,恨不得此时就把方家祖孙赶出去。
这哪里是来祝寿的,这分明是来砸场子来了。
然而,这些话一出来,各家老太太心里却是门儿清的,竟是都在暗想苏老太太往日定然是苛待了方家姑娘的了。
不过这也想得通,毕竟又没有血缘关系,不是自己嫡亲的外孙女,又怎么可能就真的疼着宠着了?
后宅笑到最后的人,哪个不是历经半辈子的厮杀才能走到胜利的?真正心慈手软的人,在这种深宅大院中是很难笑到最后的。
像她们这种有庶出子女的人家,哪个手上没有过几条人命?心善是不可能存在的,嘴善到人人必修的一门课。
苏老太太很是尴尬,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如何答方老太太的话。
正尴尬着,林婉瑜的大丫头燕儿自外间来,先是朝着各家老太太行了礼,才对着苏老太太道:
“老太太,我们姑娘听说方姑娘来了,想着这里都是长辈,怕方姑娘拘谨了,便遣我来领方姑娘到园子里玩。各家的姑娘也都在,正好认识认识呢。”
苏老太太听闻此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是巴不得方琳薇滚得远远的,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呢。
再说,她若一直龟缩在这里,他的成儿又如何对着方琳薇下手?
她堆起了笑容,厚着脸皮将方才的龃龉一笑代过道:“薇姐儿自去玩去吧,不必拘在这里陪着我们这群老婆子。
年轻人嘛,喜欢吟诗作赋,咱们这群老婆子就喜欢家长里短的,要我说,就合该是各玩各的才尽兴。去吧,不必挂心这里。”
方琳薇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方老太太,在见到方老太太点头时,她才规矩的福了一礼,领着同来的三个小丫头随着燕儿一起出了主院花厅。
才出门,方琳薇便朝着翠儿使了个眼色,翠儿反应过来,顿时捂着肚子唉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方琳薇皱着眉头,满脸怒气的呵斥道:“好你个死丫头,你鬼叫什么?都不知道规矩了吗?国公府内,怎可如此没规矩!”
翠儿听得此言,满脸委屈道:“姑娘恕罪,非是婢子不懂规矩,实在是今儿吃坏了东西,肚子疼得厉害,姑娘容我上个茅房再近身伺候吧?”
方琳薇闻言,眸中闪过嫌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真是懒牛懒马,一天天的惯会偷懒耍滑的。”
她说着,转而又对着燕儿好声道:“燕儿姐姐可否遣个识路的丫头给着蹄子带带路?我怕她找不到路,倒是耽搁了。”
方琳薇话落,那燕儿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鄙夷不屑道:“方姑娘这是哪里的话,翠儿陪着方姑娘在这府上待了近三年之久,哪里会是连个如厕都找不到的?哄谁呢,方姑娘这会子倒会把自个儿当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