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保护妹妹,妹妹也要体谅哥哥。
所以,我一次次期待着哥哥能变回以前的模样。
十八岁生日那晚,他掐住我脖子,让我无法呼吸。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如果被海浪卷走的是我,该多好。
又或是,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该多好。
陆骋给我的药我吃完了。
我知道我应该去找他,但是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与其挣扎,不如体面离开。
我选好了离开的日子了。
我的体重掉了很多,胃口越来越差,差得只能靠冰牛奶维持营养的来源。
陆骋给我假设过最糟糕最难堪的情况。
我恳求他,让我自行了决。
我受不了满身插着管子,躺着冰冷的床上,孤独地离去。
他曾经问我,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残忍呢?
我笑着和他说,最残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我九岁那一年。
思考了很久,我要漂漂亮亮地去见妈妈和姐姐。
于是,我回到了家,试着找到妈妈给我亲手做的白色裙子。
回到家,还是那么冷寂。
付蔺不在家。
父亲不在家。
没有人在乎我,十年了,从来便如此。
我的房间依旧是我搬出去住之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很快,我在衣帽间找到了想要的裙子,打包好,准备离开。
看这家最后一眼,以后就见不到了。
在我离开的日子里,客厅少了熟悉的东西。
比如说,妈妈收藏的名师字画。
父亲喜欢的古董花瓶,那是花高价从拍卖会拍下来的。
还有付蔺喜欢的小提琴,漂洋过海收回来的。
我猜想,可能是他们又买了新房子,搬家了。
嗯,他们没有告诉我。
我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吧。
在离开之前,我应该感谢陆骋。
他代替了付蔺,给我了在最后时光的温暖,让我支撑到现在。
恰好今日他轮休,所以我约了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