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搞迷糊了。如此一来,那个叫晓晨的,到底是正派还是反派?
“你到底出生在怎样的家庭?”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其实他并不曾真正了解过她的背景,一切认知纯属他个人想像,未经她的证实。
她的家庭似乎非常复杂。
夜茴窝在他肩上仍在轻泣。继续道:
“我母亲是父亲的小老婆,她……曾经……是是……我大哥的家庭老师兼……保母……”
果真很复杂。言晏保持沉默,只以轻拍她背表示关心之意。
“在……在大妈怀有晓晨时……我母亲……跳上了……风流父亲……的床……有了……有了我……”
她一定不晓得她此刻的语气有多羞惭。他沉声道:
“那不是你的错。”
“是错!是我的原罪!”是她一辈子的十字架。
他警觉到这一点正是她这辈子忧伤的来源。突然他好奇起她那对兄姊——那一对在夜茴生命中举足轻重的兄姊,是如何对待她的。
“他们——你哥哥姊姊……会欺负你吗?”他眼光瞥向她左手臂那道伤疤,心中暗暗揣测。
“他们……”她深吸了口气:“保护我。”
咦?保护?这又是怎麽说?
“他们保护你?那麽,是保护你免於遭遇谁的欺负?”是她的大妈,还是家族的人会欺负她?
夜茴抬头,对他诡异一笑——
“我的生母。”
他眼睛瞪得快蹦出眼眶。
绝绝对对是谁也想不到的答案。
“别再说了!”他突地下决定。他今天听得够多了,多到他难以承受。
他不想再看到她这种自卑自厌的神情。永远也不!
“走!”他拉起她。
“去哪?”她不想出门啊。
他想到了什麽,走到堆放包包的角落,大手一捞全部抄起,便对她扬了扬下巴:
“走啊。”
“你在做什麽?”她连忙抽一大把面纸擦脸,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後。他到底拿她那包包要做什麽?
“跟我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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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实际的人,永远不可能有冲动浪漫的作法。
言晏跑到黄昏市场,在两个小时内把精致的背包卖得一个也不剩,共收入六千多元。
“喏。”他分了三千给她。
“嘎?”她仍在傻眼中。
“贩售你的眼泪之所得。咱们二一添作五,够意思吧!”他拉住她手,往另一条街道走去。
她张口结舌,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
“我答应你卖了我的包包了吗?”
“刚才你也没反对的样子嘛。”他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
“我不知道你会做这种事!居然贩售我的眼泪——”
他回身看她,淡道:
“一个包包记载著一件伤心往事。老搁在那儿,看著惦著,只会让心情更郁闷,没有遗忘的功能,反倒有碍健康。我卖掉它,有什麽不对?”
“你凭什麽代我决定?”她质问,不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