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是有什么难处?”
“为何非要在这五台山出家?”
“不就是杀个恶人吗?算是什么大事!”
坐在半山亭子里,史进率先询问道。
或许是和朱武接触久了,史进从未觉得杀个恶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觉得受到官府通缉,就没有了出路。对鲁提辖出家的行为,他是极为不解。
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鲁提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稀里糊涂地走到了出家这一步。但他来到文殊院后,却又觉得自己天生属于这里,遂道:
“俺在西军打拼大半辈子,如今却被通缉。”
“干脆遁入空门,在这儿求个清净!”
一番话极为豁达,却又有些心灰意冷。显然被通缉的事情,还是给了他不小打击。以至于出家为僧,在这里寻求清净。
朱武在镜像空间中数月锻炼,已经有了些察言观色的本领。从鲁提辖的表情中,他就看得出鲁提辖还有些难言苦衷。结合从老种经略府军官那儿得到的信息,朱武对鲁提辖为何出家,了解更加清楚:
“鲁提辖性子鲁直,又颇有些急躁,在老种经略府就得罪了不少人,以至于受到排挤,被送到小种经略府。”
“到了小种经略府那边,鲁提辖不受重用。心中郁结之下,听到郑屠镇关西的名号,认为他冒犯到老种经略相公,失手打死了人。”
“这件事是鲁提辖自己所为,所以他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主动出走,不愿牵连到经略府。”
“不过从通缉令传播的情况看,老种、小种两位经略相公显然对鲁提辖的事情并不重视,不但没有为他求情,还有些放任地方官府加重处罚的意味——”
“遇到这种情况,鲁提辖自然会觉得心灰意冷!”
猜到这些鲁提辖不愿说出的因素,朱武没有像史进一样劝说。远远看见一个挑着酒桶的汉子走来,朱武笑着说道:
“提辖心灰意冷,遁入空门我也能够理解。”
“就是不知道鲁提辖,舍不舍得这桶中物?”
命那汉子上来,买了他的两桶酒。和李忠、史进一起,拿着瓢喝了起来。
鲁提辖看得口渴,又被勾起了酒瘾。想到自己出家后,恐怕不便饮酒。抱起一个酒桶,当场豪饮起来。直把朱武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一桶饮完,鲁提辖大笑一声,和朱武、李忠、史进拜别,踉踉跄跄上山。
眼看劝不住他,又有心见证他出家,朱武等人跟在鲁提辖后头,重又上了五台山。
文殊院中,众僧见到鲁提辖一身酒气,俱是掩口捂鼻。首座、众僧向智真长老道:
“先前便说这人形容丑恶,貌相凶顽,不可剃度他。”
“如今一身酒气,恐他醉酒之后,会扰乱到山门。”
智真长老早已决定收下鲁提辖,向众僧道:
“赵员外祖上曾舍钱在寺里,是本寺的施主檀越。”
“他的度牒是赵员外买来的,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命人给鲁提辖沐浴净身,让净发人开始剃度。
鲁提辖喝了桶酒,又自己走了一路,酒劲上涌之下,整个人昏昏沉沉。直到净发人把头发全都剃了,要剃他的髭须时,鲁提辖方才有些清醒,道:
“留了这些儿还洒家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