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严脸色苍白的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四弟,我看到了。不过,七弟未必会死,你还记得,我们下山时,榔梅师弟和宋大哥交给我们的【九转莲花续命丸】吗?还有双英妹子送我们的【雪莲玉清丹】皆是保命的灵丹妙药。”
说话间,他抬手欲从怀里取出来,但是他的伤势实在太重,适才挣扎着爬起来,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强撑着说了那么多话,早没有了半点力气。若不是牵挂着莫谷声的生死安危,恐怕早就昏迷了过去。
张松溪见状,忙伸手到俞岱严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包裹,打开就看到了一白一红两个小瓷瓶,马上将瓷瓶抛向俞莲舟,同时叫道:“二哥,接住!”
他们兄弟本来就相距不远,也不过二丈左右,对于俞岱严之言,俞莲舟自然听到了,这时候见到张松溪将药瓶抛了过来,忙探手抓住,也顾不上拔掉瓶塞,手指运劲,立刻捏碎了白色的药瓶。随着那两粒淡金色的药丸出现,一股馥郁芬芳的药香味顿时四下弥漫了出来。
俞莲舟毫不犹豫的将两粒药丸捏碎,喂入了莫谷声口中。
可是莫谷声知觉已失,哪里还会吞咽?
俞莲舟无奈,只得将莫谷声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此时,张松溪已经抱着俞岱严走到俞莲舟兄弟身边,慢慢的放下俞岱严,帮他扶着莫谷声,让他腾出手来。
俞莲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双手,左手向上,大拇指与中指微微的用力,捏着莫谷声两颊的颊泽穴,使他的嘴巴张开,右手向下,拢住他的口鼻,掌心蓄力,一股精纯浑厚的内力,迅速凝聚成一线,在他精准的控制下,缓缓的冲入莫谷声的咽喉。
俞莲舟待内力入喉,右手内力一收,手腕一翻,立刻伸出拇、食、中三指,轻轻的捏住莫谷声满是鲜血的咽喉,指尖运气,帮他轻轻的按摩起来。半晌之后,莫谷声喉咙微微的蠕动了一下,将药丸慢慢的吞了下去。
俞莲舟三人见到他吞下去了药丸,皆是松了一口大气。
重伤之下的俞岱严一直紧绷的心弦蓦然一松,再也坚持不住,顿时就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俞莲舟兄弟心中一沉,惊慌之下,马上手忙脚乱的查看俞岱严的心跳脉搏,正在紧张之时,一直对他们兄弟不理不睬的双清,冷不丁的丢了一句话:“三哥没事。他只是担心、用力过度,昏迷了而已,待会儿我给他针灸一下,喂他吃点药,休息几天,就好。”
俞莲舟兄弟愤恨的瞪了双清一眼,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他们兄弟对于双清看着莫谷声自刎,却袖手旁观之举,却始终难以释怀。
双清对莫谷声的自刎,与俞莲舟兄弟的伤心难过,却似乎全不在意。她只是盯着郜常誉,冷冷的道:“姓郜的,现在莫谷声已如你所愿,自刎身亡,你是不是要履行对莫谷声的承诺,放了他六哥了?”
郜常誉哈哈大笑道:“你可真够天真的,是他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死了,我就放了殷利亨的?!你是学医的,想来一定是知道,《圣蛊之体》是怎么样的稀罕存在,说他是千载难逢,也是毫不为过。你们说说,我是不是脑子进水,才能将这到手的宝贝,拱手相送与你们?”
双清愤怒已极,当即冷冷的道:“那依你的意思,莫七弟那就是白死了?!”
郜常誉笑道:“那是他自己蠢,又怨的谁来?”
双清冷着脸,恨恨的道:“那这么说的话,你是绝对不会放人的了?”
郜常誉哈哈大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人,我是不可能放的!有本事,你就来抢啊!不过,现在俞岱严重伤,莫谷声又自刎身亡,剩下的俞莲舟兄弟又有伤在身,战力大打折扣,只凭你一个小女子,能打的过我吗?”
双清眯着双眼,神色冰冷的道:“郜常誉,你有种!明明是你逼死了莫谷声,却臭不要脸的说这般无关痛痒的话,见过无耻的,但是没有见到你这般无耻的!”
郜常誉听到这话,顿时心中大怒,脸上的笑容敛去,一抹浓郁的杀气弥漫而出,他冷冷的盯着双清,语气冰冷的咆哮道:“昝双清!莫谷声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维护他?!我有什么比不上他?论武功,论出身,论相貌才华,哪一点我不比他强?你凭什么看不上我?!”
俞莲舟兄弟听到这话,尽皆愕然,不由齐声惊呼,三人低头看着濒临死亡的莫谷声,尽皆是哭笑不得,啼笑皆非,同时悲愤的大哭起来,俞莲舟喃喃道:“七弟,我可怜的七弟,没有想到,你以命换命,却到头来,是个天大的笑话!”
说话间,俞莲舟轻轻的放下气息奄奄的莫谷声,愤怒的站起身来,怒视着郜常誉,冷冷的道:“郜少爷,你指使这老道,打伤了我三弟俞岱严,又劫持了我六弟殷利亨,现在又逼得我七弟自刎,我们武当派与你何怨何仇,你要如此对付我们?现在,我武当派与阁下仇深似海,所以,我俞莲舟不才,向阁下挑战!”
说着对着郜常誉抱拳一礼。
俞莲舟虽然在愤怒伤心之下,却仍然牢记恩师教诲,不曾失了半点礼数。
正在这时,双清却忽然大笑起来,她朗声笑道:“七弟,这家伙不知死活,想要自寻死路,你还不快来成全他?”
于是,一个虚弱却又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张松溪诸人耳边响起:“唉!双清姐姐,你果真算无遗策,这郜常誉的卑鄙无耻,果然是非同一般!”
说着话,原本气息奄奄、命悬一线,浑身是血,躺在张松溪怀里的莫谷声,忽然慢悠悠的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