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脑海中记忆翻涌,回忆满满,但心潮起伏跌宕的张世阳还是微笑的当先向着爷爷奶奶家走了过去。
爷爷家是进入这个小山凹的最后一家,院墙都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紧邻的两家院墙都是这样用石头垒砌而成,可以说这些山里人家的院墙都是这样的,很少的人是用自己动手烧制的一种蓝砖,砌的院墙,还有建的房子;
还有的人家里,是用一种土砖(就是一种用木板做的木模,四周按照一定尺寸的木板,长宽各一做的木板框,底部和上面没有底盖,然后往木模里填入湿润的泥土,在用一种石头做的石锤,反复捶打而做成的土块,干硬后非常结实),在用泥土混合麦子的秸秆,搅拌而成的染泥巴,当做粘合物,砌成的院墙和房子的墙壁,在山区几乎盖房子都是就地取材而建,更本就没有什么水泥红砖,水泥板建的房子,这就是这个时代偏僻山区农村的现状。
这个时候,张世阳已经走到爷爷家的大门口,没有什么门房,就一座简简单单的简易门楼,院子背靠大山,坐西向东,居山而建,每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阳光直射到院子之内,照射的南北两座房子光线大亮。
此时院门大开,在院子里摆着一个小方桌,此时不但是张世阳的爷爷奶奶在家,还有张世阳的小叔张贵民和小婶范岁琴也在家里,都坐在方桌周围,正在吃饭。
张世阳进到院门里面,才被院里的人发现,爷爷奶奶身体这时候可是很好的,几乎没病没灾,而且还都是高寿,前世奶奶活到八十一岁,才病倒,很短时间就去世了,而张世阳的爷爷活到九十二岁,才病倒去世的,可见他们的身体健康程度多好,这也多亏了他们注意生活质量外,还有劳逸结合,从来不干出头活,很少熬夜,所以别看他们老两口生养了八个子女,但身体却很不错。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张世阳看到爷爷奶奶后,虽然明显他们老两口的态度有些冷漠,但还是亲热的喊了一声。
“嗯,你们都回来了,吃过饭没有”,这是张世阳奶奶开口问得话,好像只是随便客气一下,脸上没有一丝的亲热劲,也没有一点点看到孙子后的疼爱或者是笑容,显得很平淡。
“奶奶,我们都吃过了,不饿,四叔,四婶,你们都在家啊”,张世阳还是笑着回应了奶奶的话,然后笑看着四叔两口子,问候了一句。
“嗯,我们前两天回来的,你不是去南方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四叔张贵民可不管自己父母亲的冷淡,站起身就向自己这个大侄子,笑着回应道,顺便给自己大哥大嫂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夫妻坐下。
“呵呵,刚回来几天,这不是我外公去世了,回来送送他”,张世阳说这个话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特意的查看了一下爷爷奶奶脸上的神情,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尴尬的表情,但很失望,没有从他们老两口脸上看到一点点变化,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陌生人。
据传统观念,无论在哪里,儿女亲家虽然很少来往,但遇到亲家去世的事情,另一边都要去送送对方,这就是仁义道德情操的人性,但是这次回来送自己外公,张世阳记得当时舅舅让人给自己爷爷奶奶报丧了,也通知了送葬的日期,但是没想到,自己老家这边,竟然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都没有看到去外公的葬礼上转一圈,让张世阳心里很不痛快,虽然已经不是特别的恨他们,前世也不知道这些事,但这次可是自己亲身经历,张世阳心底难免又生出了一些不满。
张世阳的话,虽然他爷爷奶奶没有一丝愧疚感,脸上也看不到一点点别的变化,但是这话可把张世阳四叔闹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顿时就脸红脖子粗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自己大侄子的话。
“世阳,大哥大嫂,你们赶紧先坐下,我给你们倒水”,四婶范岁琴,看到自家老公不知所措的样子,也知道这件事,张家做的很不地道,大大的错误,但她只是一个小儿媳妇,而且刚结婚一年多,又没有孩子,可做不了这张家老两口的主,但也要给自己老公解围,不能在让他继续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大侄子的话。
王春梅本来以前就对自己的公公婆婆意见不小,这次送自己父亲,婆家的做法,更是让她心里的怒火勃勃升起,但是因为自己儿子和丈夫,不好意思为这些事情,和公婆大闹一场,所以一直藏着掖着,硬生生的憋着,没有发脾气,张世阳的话,却又调动了她心里的不满,让她刚才还基本正常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眼中闪过的怒火也是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但又被这个弟媳妇的打岔给暂时压抑了下去,没有开口质问公婆。
张世阳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难看,让自己爷爷奶奶下不来台,毕竟他们老两口年纪也不小了,都上了七十岁的年纪,可不要因为这个事情的原因,给自己气出好歹,那可不是自己的初衷,何况外公去世前,对自己的殷殷叮嘱,也不要自己对爷爷奶奶的偏心和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做法,去恨他们,报复他们,而且前一世在他们老两口,去世前,都分别对张世阳道了歉,也承认了他们的错误,在爷爷八十多岁后,还不断给自己道歉,还甚至想要弥补自己,每次看到张世阳,就对他,说起以前的往事,总说自己做错了,这让张世阳都不知道该怎么在出言讽刺他们一顿。
“四婶,不要这么客气了,这些东西都是给爷爷奶奶买的,你先提进去,我看到爷爷奶奶,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就放心了,我们先到坟地给老祖祖烧点纸钱,就要下去了,所以也就不能多待,你们赶紧继续吃饭,不要管我们了,呵呵”,张世阳听到四婶范岁琴的话,也没有在说什么难听的话,客气的给这个进入张家门楣一年多的四婶,笑呵呵的推辞了。
“啊,你们这个时节去坟地,不年不节的,去干嘛?”。
“呵呵,没事,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给老祖祖们,烧一点纸钱,也算是尽尽心,然后不会在城里多待,很快就要出远门,以后好几年都不会回来,省得以后心里惦记,留下什么遗憾,呵呵……”。
张世阳的话,让身边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看向他,不知道他这次出远门,所谓的几年不会回来,是什么意思,包括张世阳的爸妈,都是不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