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阳县主的命格实在是奇之又奇,叫人捉摸不透,本来是客死异乡,晚景凄凉的命相,可如今再看,这命相却又模糊不清了,且走向成谜。任凭他算地再多,也难窥见其中分毫。就连她那位命定的贵人,也算不出究竟是何身份,何种来历。
平阳县主这回的劫数,说是劫数,可谁知道又会不会是侥天之幸呢。
书童不明其意,本想等着老爷再详解两句,不想老爷竟然闭上了口,一句也不透露了。这叫书童不仅好奇了起来,那位平阳县主,究竟有什么能耐叫老爷愁成这样?
栖霞院里头,老夫人正带着二夫人并两个孙女在候着。
老夫人一早便过来了,只是那时沈邑夫妻俩刚走,老夫人再一打听,方才知道了这两人的去向。她也是听说过许博士的名声的,等不到这两人带回来的消息,老夫人走得也不安心,索性便在院子里等着,这一等,便是一上午,如今都还没见到人影呢。
二夫人才是真正心焦之人。
她一早就想走了,家里的小孙儿说不定还等着她回去喂饭呢,总在这儿等着叫什么事儿啊。况且,二夫人心里压根就没觉得沈元娘这回是得了什么大病,人她又不是没见过,那脸色红润的模样,哪里像是生病的人该有的样子。
这样还生病,骗谁呢?说不定人家只是睡着玩玩儿,明儿就能醒。
她不耐烦等,行动上便表现出了些许,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不知道转悠了多少圈了。老夫人被她转地头痛,不由得斥道:“再转就给我回去!”
二夫人兴奋地回头,正要找个由头叫老夫人再烦她一点儿好将她赶走,迎面便看到老夫人暗下来的眼神,以及那一脸警告。
二夫人:“……”
不是说,要赶她走的吗?
二夫人心中不满,可是也不敢说什么,她一个做媳妇的,哪里能跟婆婆叫板,她又不是什么皇亲,什么公主的,二夫人酸溜溜地想着。
被老夫人瞪了一眼之后,二夫人稍微安分了一点,重新坐了下来。好在这回老天没叫她等太久,不多时,沈邑夫妻二人便从外头回来了。
老夫人赶忙起身,连连问道:“回来了,怎么样了,许老怎么说?”
长公主没有说话,沈邑知她累了,便回道:“许老占了一卦,道是元娘命中有此劫。”
二夫人心中雀跃,竟然真有劫数!
合该如此啊,叫那坏丫头老是同她作对,二夫人只要一想到沈元娘这之后的惨状,便觉得浑身清爽,连方才的郁气都散地一干二净。
这消息,来得及时!
二夫人虽拼命压抑着,半点没有表现出来,可长公主仍似有所感,因道:“元娘虽命中有劫,然她命格贵重,总能遇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老夫人眼睛一亮:“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许老还说了,三日后,元娘便能醒来,半年后,这劫数便能过去。”
“阿弥陀佛。”老夫人对着天拱了拱手。她是信许老的话的,如今别的也不盼,就盼着里头那个躺着的能早点醒来了。这什么劫数老夫人也不了解,她估摸着,该不会是那丫头平日里嘴巴不饶人,得罪的人多了吧。一念起,老夫人直接问了出来,“这所谓的劫数,该不会是旁人使了些鬼蜮伎俩了吧?”
沈邑夫妻俩都没沉默了。
这事,真要是这样的话,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出来,毕竟他们家姑娘得罪的人还挺多的。
这些东西查也是要查的,不过如今最要紧的,便是等着看元娘三天后究竟能不能醒来了。
长公主府以东正是朝着皇宫的一条街道。
卫国公府便在其中。
沈邑夫妻俩才从许府出来,杜伍便将消息递到了卫国公府,由韩奇亲自禀报。这段时间杜伍几个人也没闲着,平阳县主的事情一出,国公爷便下了令要他们彻查——所要查的,不过是谁害了平阳县主。
国公爷是笃定有人要害县主的,可是这些天他们查来查去,愣是没查出这里头有歹人作祟。事实上,压根没有人对平阳县主动过手,就连今日的许博士,之前也与长公主府、宣城侯府没有半点干洗,更莫说有心害平阳县主了。
消息呈到跟前,楚慎想着上辈子的事,一时间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