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胭失魂落魄,怔怔点头,那话是她说的不假,可是她早就悔了!在忍受着无数个屈辱和寂寞的深夜里,她悔得肝肠寸断,他可还会相信么?
不会了吧,从相识,一直到现在,她在他心中,永远都是个手段拙劣的女骗子!永远,都翻不了身了!
傅宝胭都不知,她最后是如何跑了出去,只知道再度恢复意识之时,人竟然差点儿走到了皇家围场。差点儿就是杀头的罪过。
她回过神,立刻朝着聂羽冲事先安排的避难之所,避了过去。
……
漫长一夜就此过去。
次日一早,天现晴日,处处红装素裹。围场覆压的积雪被清扫了出来,露出马场恢弘广阔的轮廓,一大早地,马奴已开始试马了。
交给贵女王孙所用的马匹,自然都是顶好的,既需要纯种的天马,又要足够驯服和温顺,以免球场上稍有不慎,便伤了那些个贵人。伤了人于马奴而言是大罪,因此他们每年到了春秋二季狩猎之时,需要更加谨小慎微,不容丝毫差错。
元聿昨夜几乎无眠。
从在南明,在苍鹿雪南山脚下与岳弯弯相识以来,她在他的心上是步步紧逼,蛮横霸道,一路不讲情理遇神杀神地走到了最深处,几乎立时
就要触碰到那些白骨森森的伤痕。可是越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却越如一张弓,绷得极紧,唯恐她再深入一步,见到他最不愿为人所启齿的阴私。
在这段时日里,他何尝不是过得如履薄冰?
元聿经由郑保等下人伺候,打水洗净了脸,换上了一身紫棠杏仁白二色的掐腰劲装,衬得身量挺拔,清逸俊朗,犹似峭壁绝巘之上临风而立的铮铮玉松。
人精郑保猜到陛下这是要去皇后娘娘那里献美了,立刻拍了一通马匹,直夸赞陛下风姿无二,世间无出其右。元聿从前一直觉着郑保这手马屁功夫讨嫌,今日竟很是受用地听进了几分,甚至不觉已有些飘飘然,觉着皇后大约也是会满意的。
他步出了营帐,走到了皇后所歇之处,然而一早地妆成陪伴着皇后出去了,他问了留下的清毓,说是皇后娘娘起了个大早,跟着冒开疆将军学习马术去了。
元聿听得额角直跳,阴沉了面容,方才受郑保吹捧而生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他取了自己的马,穿过这片林野,走出了马场深处。
还没有下马,那片密林针叶戟张,露出人影数道出来,他的御前得力干将,柱国大将军,正耐心地为皇后牵马,他在前头走,那马儿骆驼似的跟在身后,马背鞍鞯之上载着一袭蜀锦红衣,宛若雪中最娇俏的那朵夭夭红梅般的皇后。
远远地,似传来了她的盈盈笑语:“啊,大将军,这个感觉我找对了,你放手让我试试,我保证不丢你的脸。”
元聿一时,犹如打翻了醋瓶,一股脑翻江倒海地涌了出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感到从未有过的酸涩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芋圆:我居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小月牙:我也没干什么呀,这不正常在教马术吗?
气急败坏的芋圆童鞋,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他的马术也很好的。后悔得捶地猛男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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