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沁竹这段时间一直在搜集这件事对方造谣的证据,她打算报警,并且以侵害他人名誉权和肖像权的名义告对方诽谤。
在正式提交证据报警以前,田沁竹曾来询问过阮清林的意见,当时的阮清林在那天情绪崩溃以后,就被余成带回战队基地了。
fe战队基地内,阮清林坐在沙发上,看着田沁竹准备好的要提交的证据,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选择翻开。
“姐,这件事你决定就好。”阮清林垂着眸子,指腹在掌心包裹着伤口的纱布上摸了摸,似是还能感觉到那天的疼痛般,阮清林皱眉说:“我都没有意见。”
“开庭那天,我会出庭作证。”阮清林说,“姐,他需要付出代价,我不会心软。”
有了阮清林这句话,田沁竹也就放心大胆的去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阮清林是个很心软的人,从小到大遇到许多事情都是得过且过,不愿意多去计较,也正是因为此,少年时那些人欺负阮清林的时候,也因此愈发肆无忌惮。
如今时过境迁,他虽然仍旧心软,但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不反抗的话,就会被欺负一辈子,这个简单的道理,阮清林却是吃了无数次教训,才终于领悟过来。
田沁竹离开以后,阮清林又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缓缓往楼上走去。
二楼是fe的训练室,阮清林那天在浴室情绪崩溃以后,余成第二天就带他离开了家中,到了fe。
阮清林其实明白余成的用意,余成是怕他继续待在家,每每看到浴室里破碎的镜子都会触景生情,再回想起当时的情绪和发生的事情。
阮清林不想余成担心,但他的情绪眼下并不算稳定,继续待在家中也是弊大于利,离开家中到一个新环境的确是一个好提议。再者,余成也在他家待的够久了,也该回战队基地了,于是阮清林便索性顺着余成的提议,跟他到了fe。
云慎在阮清林砸破镜子以后得第二天就来看过他,阮清林问云慎自己是不是又要开始吃药了,云慎说如果情况再恶化的话,他可能就又要开始服药了。
阮清林不喜欢吃药,他出生起身体就不好,在他的记忆里,比起甜滋滋的糖果,他小时候吃得更多的,是大把大把的药丸。
后来他的病好不容易好了,终于不用再吃那些药了,心上却又生了病,吃进嘴里的药,从治身体的病,变成了治心上的病。
“我不会再吃药了。”阮清林跟云慎说。
云慎当时听了阮清林这话,缓了一会儿才理解过来他的意思,而后轻笑着点头,回答:“嗯,我相信你。”
别人说不会再吃药,或许会被理解为不想吃药,对药物的抗拒,但这句话从阮清林的口中说出,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阮清林想说的,是他不会再让病情恶化了。
心理疾病极难控制,这句话如果是常人说,云慎或许并不会相信,但从阮清林口中说出,却是有种莫名的说服力,因为阮清林是云慎从医这些年来,见过最坚韧的病人,没有之一。
阮清林走到二楼就听见了训练室里传来的说话声,眼下正是战队训练的时间点,新一轮世界赛的国内预选赛将近,各战队训练都紧迫起来,包括fe也是如此。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余成和新队友之间已经逐渐磨合默契,几人配合度渐渐上来以后,训练也越来越顺利。
大抵是新一场训练再次获得胜利,训练室里传来一阵小小的欢呼声,阮清林停住脚步,静静听着训练室中的说话声,没有打扰。
fe新组建的一队,除余成以外,其他的成员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很年轻,也很有朝气。
人总是容易被周遭的氛围所影响,阮清林也是如此,就像此刻站在嘈杂热闹的训练室外,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哪怕没有参与其中,阮清林的心情却是也不由自主的好了许多。
而也在此刻,阮清林更加深刻的明白,余成为什么要带他来到fe。
年轻鲜活的生命力带有力量,欢声笑语也带有感染力,比起宽大安静的家中,阮清林现在的状态,很显然更适合待在这。
独自在训练室外站了一会儿,阮清林转身离开。
在fe休养了几天以后,田沁竹给阮清林安排了几项工作。自从出事以后,田沁竹就刻意减少了阮清林的工作。对于田沁竹这项举动,阮清林是能理解她的用意的,田沁竹是怕他会被影响,导致好不容易好一些的状态,又因此恶化。
他们所有人都清楚阮清林对以前的那些事有多在意,但从未因此而去苛责阮清林,而是设身处地的去关心阮清林。
但大抵也是因为这些关心的原因,这一次阮清林的状态并没有到预想中那么差劲。也正式因为此,阮清林主动向田沁竹提出了要接工作。
舆论还在继续发酵,阮清林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现在接工作意味着什么,但逃避总不是办法,它固然有用,却无法解决问题。
少年时的他,已经逃避过太多次了,这一次,阮清林想要选择面对。
余成在得知阮清林这个决定以后,并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在沉默片刻后,伸手捂住阮清林的耳朵。
他语气温柔的对阮清林说:“不要去听他们说了什么,遵从自己心中的答案就好。”
阮清林听着余成这话,抬手抚向余成贴在自己耳朵上的手,笑了笑,说:“好。”
田沁竹给阮清林接的第一项工作是一场见面会,这是阮清林代言的一个品牌组织的,地点是某大型商场,开放式的场合,现场来的人并不全是粉丝,这也就意味着人多嘴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