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现在。
莫里亚蒂松开紧闭的牙关,眼角因为忍耐泛出猩红的血丝,这甜蜜的煎熬让他叹息:
“苏,不要诱惑我。”
看到莫里亚蒂眼神逐渐清明冷却地拿下她的手掌,苏冉的心口稍稍放松,随即又紧紧缩成一团。
她忽然意识到,此时此刻的忍耐并不值得任何欣喜,一切都指向了最糟糕的可能——就算是所谓征服的游戏分出了胜负,就算她给了他他想要的东西,就算……就算她真的爱上了他……
他也没打算放过她。
苏冉猛地抽回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有一瞬间她想要就这样仓皇而逃,可随即又暗笑起自己慌不择路的天真。
她能逃到哪里去呢。是她自己选择站到了他的面前。
莫里亚蒂从容地踱步来到她的身边,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眼中抖动的光:“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没有那么聪明。但你要知道,一切已经太晚了。”
他说完低下头,礼貌而克制地贴了贴她的嘴唇,在金色睫毛重重的颤抖之后,重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你又何尝不是我的诅咒呢?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真的爱上什么人。”
这不是她9
苏冉系好披肩的带子,转头客气地对连续几日来查看她背上伤势的医生道了谢,起身将这位文质彬彬的医生一直送到了起居室。
名义上,她是这位在伦敦赫赫有名的杰基尔医生的重要病人;事实上,她也是他的病人,只是她身上的瘀伤远远达不到需要兴师动众请这样一位医生来看诊的程度。
酒店套房外间内,等待检查结束的诺兰德像之前那样代替她将医生送出了房间。而名叫休的负责来“保护”她男人也同往日一样,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的那张椅子上,如熊掌一样宽大的手掌不时扯动着紧紧包裹脖子的衬衫立领,不舒服地转动着脖子。
在莫里亚蒂离开后,这些人便是她新的“看守者”。
这样的称呼或许有失公允。安排这一切的莫里亚蒂除了告知她不能返回法国之外,并没有给她设置更多的限制。这几日无论是上街购物,去餐厅吃饭,还是去剧院看戏,全都畅通无阻。
她甚至还拜访了道林在伦敦的宅邸。那位面无表情的管家告知她主人外出并且归期未知,在听到她报出名字时,眼神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番之后,便向她转交了道林由巴黎带回并准备交给她的东西——梵高、莫奈和巴齐耶的画。
这些画里不光有她在巴齐耶画室买下的那几副,还囊括了当时她看到的许多其他作品。看起来道林几乎将整间画室出售的东西都买下来送了过来。
和这些画以这样的方式重逢是苏冉始料未及的。
当天晚上,她带着试探的目的对诺兰德提出想要离开英国的意愿,对方在第二天早上就为她带来了未来一个月所有离开伦敦,前往非洲、亚洲和美洲的轮船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