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都写好几页厚纸,絮絮叨叨,甚至连自己生女儿的心得体会都要记录下来邮寄给她,感觉更像把云苓当成日记本。
其对象秦厉开创了全国著名的第一家物流公司,总公司在鹏城,想必除了经济原因,恐怕还不愿与妻女长期两地分居。
见了面才知道,他们俩把女儿蜜蜜宠上天的夸张,也幸亏小姑娘天生好性,并不娇纵蛮横。
照片上的孩子实在得云苓眼缘,所以去之前她特地跑了趟古寺开光了一个玉佛吊坠,不是俗话讲“男戴观音女戴佛”嘛!
至于褚菘蓝的儿子自然就是那个玉观音了。
恒恒完全随了两个爹妈,从小老实稳重,大人们生怕他吃了亏又不吱声,少不了“盘问”孩子“今天在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你呀?”
可见再懂事的孩子,父母都有操不完的心。
活泼怕他成日跟着狐朋狗友出去惹祸,乖巧怕他整天窝在屋里交不到一个小伙伴。
褚菘蓝的公司是一家小型中药材企业,规模并不大,但经营状况健康,商品品质良好,慢慢发展,做大做强,不会差。
提起此处,云苓多嘴问了句:“咱们之前插队时,在东北那个……永胜村,那个摊子好像也是中药材加工,现在怎么样了?”
苏暖送她们去酒店入住,递给前台身份证时,回道:“早就黄啦!你和菘蓝上大学后,村里有几户搅屎棍就把那些研究室的职员以各种名义赶走了,这就变成了家族企业。可除了村干部,其余人也没有经营管理经验,还当是老一套的江湖人,饭桌上喝酒侃大山就能轻松把生意谈下来,越弄越完。”
“哦。”
到底倾注了心血,云苓还是有些怅然的,哪怕这些年他们不改革创新,光吃老本也不至于消亡如此之快。
但她更惋惜年轻时的自己,那些想要宣告世界的豪情壮志早已埋葬在人情世故的默哀坟墓里。
云苓打消了这些浮云似的阴影,等房门号时,眼神不自觉地就盯上了苏暖这身西服套装,衬得她成熟知性、干练利落,整个人透着一股潇洒不羁的英俊。
她再一次认为,苏暖的成功不是因为她是女主角,而是她具备吃苦耐劳、肯学肯干等一系列优秀的人格品质。
即便拥有先知优势,也从未自恃自傲,光是这点便能淘汰八成重生穿越者了。
在苏暖的婚礼上,她没有看到苏家人,一个都没有。
云苓没有问,因为婚礼是新娘与新郎的,除此之外,其余皆是锦上添花的配角。
可能原著作者看不过女主角有一件顺心顺遂的事,偏偏要来在她门口泼上一盆水,见她滑倒再被男主角扶起安慰,才算幸福。
云苓作为在场唯一单身的女方朋友,因此也是苏暖钦点的伴娘,自然要为女王当日的大婚砍去前路上的所有荆棘,而这也未必一定是骑士或王子的戏码。
于是她直接让酒店的保安拦下了衣衫褴褛的苏母,也难为她还记得这位奇葩母亲。
可能是因为原著中就是她,出狱后在村里打听到了女儿下落,一路南下,直奔婚礼现场,当场诬告苏暖不孝不仁,搅黄了一切美好,仿佛这只干瘪的蚊子在落幕前仍要以吸血的结局退场。
婚礼现场,豪华庄重,浪漫典雅。
云苓身着浅紫长纱裙,在台上给苏暖递上男款素戒,看着她将其戴到配偶的左手无名指上,心里一阵感慨。
为什么人类会试图以一枚小小的戒指来套牢一生的幸福与否?
或许不亲身经历是永远也想不明白的。
她为好友送上祝福,在心间彻底埋下了这个不重要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