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将奴婢领回忠国伯府,以后奴婢就是大娘您的人,大娘,您别急忘了奴婢呀。”
一粒碎银子,不动声色,偷天换月进入大娘手中,被硬物格愣,大娘喜上眉梢。
不过看到只有一粒碎银子,不免又有些嫌弃。
但对待这个新来的丫头,好歹多了几分顺眼。
“放心,整个忠国伯府,除了夫人,有大娘走在前头,自然不会少了你肉吃。”
面子话儿先说在前头,至于怎么做,那又是另一回事。
大娘拍了拍丫鬟清瘦的脸颊,掂量着手里财物,满脸傲气,抬头阔步,踏出去。
脚步声走远,丫鬟脸上讨好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寒意冷漠。
这个丫鬟,就是被燕姐易容过的邹欢。
三两下收拾好床铺,邹欢露出一副软怯的模样,畏畏缩缩,在院子里打转转。
据六扇门的消息称,她现在住的两人房,就是曾经张逐月的房间。
不过,张逐月的东西已经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另一个丫鬟的脸盆和鞋袜。
邹欢兜了几个圈儿,连地上的砖缝儿都没放过,也没有一丝一毫蛛丝马迹。
“去厨房打杂,今日夫人要吃糖醋鱼,做鱼的师傅今儿个有事,你顶上。”
院子突然进来个丫鬟,服饰颜色比邹欢身上的下人服饰深些,却又没有管事大娘的华贵。
这不是让她去撞枪口吗。
这是府中其她下人,给的她“见面礼”,下马威。
就像曾经,邹欢听过的一个异域故事。
一只小象,从小被拴在根木桩上,它无法挣脱。
久而久之,小象长大,木桩却还是那根木桩,但小象却依旧无法挣脱。
并非它的力气,能力不足以匹配它,助它挣脱木桩的束缚。
而是心里那条绳,已经将它拴死。
现在他们让她,去给夫人做糖醋鱼,不就是想用绳子套住她,让她明白自己在府中下人的地位。
“我一个山野丫头,哪里会做什么糖醋鱼,这位姐姐,能不能给掌勺的大人说说,哪怕是让我去挑水劈柴,都行。”
摸出一粒碎银子,邹欢捉住丫鬟的手,悄无声息塞进去。
满脸堆笑。
摩挲到银子的触感,丫鬟原本刻薄尖酸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屑,与俯视弱者的自傲。
“这也不是我意思,你要是不去做,就早早还了买身钱,卷铺盖滚吧。”
丫鬟的手帕打到邹欢眼睛,她没有躲闪,硬生生受下,以免防止泄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功亏一篑。
“哎,这位姐姐,您在忠国伯府当差比我早多年,我不倚仗您,又靠谁去呀。”
邹欢言语低微,说话间,又将一粒碎银子塞进丫鬟手中。
拋着手里的银子,丫鬟得意洋洋,黑黢黢的鼻孔紧紧盯着邹欢,像两只无底深洞,即将喷出熔浆烈焰,将邹欢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