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溅了冯翼一手,他眼中全是嫌恶,身体却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手紧紧攥着身边亲卫的胳膊,一个倒下又将另一个拉过来,挡在身前。
王桓手中的箭不停,一下接一下地射出。
冯翼身边大半的亲卫都倒在了王桓的箭下,眼看周围的亲卫越来越少,他目光里的害怕几乎要溢出来,两股战战。
此时,王桓就要冲到他身前不足五十米,依然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模样,还在快速地靠近。
冯翼顾不上管前燕军的死活,催促着士兵驾辇车逃命去了。
传令官眼看主帅丢下将士跑了,高喊:“退,退兵!”,哆哆嗦嗦地扔掉了手上的旗子,一并逃命去了。
敌方军队此时早就乱做了一锅粥,看着主帅退走,纷纷转身,像潮水一般退去了。
转眼间,空荡的战场上只余南阳守军数百。
王桓一个手势,身后的士兵里马停止追击,迅速收拢队伍。
刚刚,他们经历了一场守城战。
这是自这两个月前,王桓带兵攻下南阳后,前燕军队发起的第三次反击战。
前燕主帅冯翼,没什么谋略更谈不上勇武,且异常惜命。王桓人数不占优势,无法硬攻,只能抓住这冯翼的弱点,剑走偏锋,偏偏还十分好用,每次都能奏效。
一场小胜,王桓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喜悦。甚至眉心轻蹙,薄唇微微抿着,让人感到冷漠至极,连这张本就俊美的脸看上去都平添了狠戾,缺了柔和。
“驾~”
没在战场上过多的停留,王桓双腿一夹,控制着马转身,飞快往城里去了。
身后的副将王呈赶紧跟上。
将士们训练有素地清扫战场,时不时地能看到熟悉的面孔四分五裂地躺倒在地上,刚刚胜利的喜悦在大家脸上维持了短短瞬息,便又被一股浓重的哀戚淹没,也可以说是一种麻木。
王桓路过的时候朝那边看了几眼,没有停留,骑在马上,甲胄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让她看起来有些骇人。
左肩上侧的铠甲被人挑翻,腰腹上是被尖利的兵刃划过留下的划痕,铠甲几处外翻,几乎差一点儿,利刃就要划破衣衫,触及皮肤。
王桓带领他们已经和前燕战了近两月,为了身后这座早已只有兵士的空城。
南阳城内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路两旁生满了杂草,店铺和屋舍大门紧闭,有些甚至连牌匾都摇摇欲坠快要落下来。
蜘蛛在墙角结网,明明还是夏天,树梢上却连一只鸟儿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