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鸽了你,实在是没想到,下次再约时间?”沈祺对他充满歉意地一笑。
“没关系。”南有岁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为了缓解气氛说了一句:“你们怎么说了一样的话。”
“因为真的麻烦了你。”明洋将手里的一包抽纸还给了南有岁,非常诚恳地说道:“谢谢你。”
南有岁摇摇头,忽然看见他手臂上一条很长的伤口,什么也没管地握住他的那只手腕,“你受伤了,还在流血。”
“哦。”明洋看了一眼,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像是习惯了一样,反倒是带着安抚性质地对他说道:“没关系啦,小伤,到医院的功夫都能痊愈了。”
“这哪里是小伤……”明明看起来就很狰狞,幻想那条伤口在自己手臂上,应该很痛。
“让我看看。”沈祺皱着眉看着明洋的伤口,沉默了几秒,看了一眼道:“和我去医院。”
“不去……”明洋态度有些执拗,视线瞥向一旁。
“去吧,自愈要很长时间,期间要忍受很多疼痛,如果有药物的加持,就不需要这么痛苦了。”南有岁垂下眼睛看他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虽然不知道明洋和他爸爸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痛苦,但总归是很令人窒息的事情,不然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沈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巴张张闭闭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点什么来,他拉着明洋说道:“谢谢你,你帮了我们很多,我会带他去医院的,不用担心。”
对于突然的感谢,以及他的话里有话,南有岁一时没有明白,机械地点点头,他说道:“好。”
背影越来越小,他们一直在说着什么话,距离靠得越来越近,快要贴在一起,南有岁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只能听见他们细微的谈论声黏在浓稠的空气之中。
外面的喇叭叫卖声隐约出现,充当的作用像是蝉鸣,南有岁打开锁屏,看见江应浔给他发送的消息,还没点进去,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地就抬起了头,他看见沈祺和明洋拥抱着亲吻在一起。
杂乱的绿色树叶下,两个人的身影就像是经过了特殊处理,永久停留在了南有岁的眼睛里,他怔楞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缓慢下坠,心脏停了五分之一秒,却像是经过一场漫长的中世纪那样,有一张隐形的网正将他慢慢地收紧,渗入血肉与骨骼,淤积在心底的位置。
所有的困惑都在一瞬间得到了解答。
暂时将周围的世界忘却,他遵循内心的导航,坐上地铁途经n大,走过那条后来才熟悉的道路,回到了熟悉的房屋,他趴在自己的床上,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准确来说,是没有感受。闭上眼睛猛然睁起,他才想到江应浔好像给他发了消息?
[saros:上午的考试十一点半结束,需要我去接你吗?]
[saros:你在哪?]
[saros:回消息。]
这几条消息的时间间隔很长,一看时间都已经十二点多了,他立刻敲着屏幕想回消息,却听见大门口传来轻微的开锁声音,南有岁惊坐而起,他歪着脑袋想看那边是什么动静,见到是江应浔之后,他扔掉了手机,带着些歉意地说道:“我没看微信。”
“嗯。”江应浔站在他的面前,什么多余的举动也没有,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忽然说道:“发生什么了?”
“啊。”南有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是自己的表情太夸张了?他有些心虚地说道:“没什么啊。”
江应浔微微皱着眉,显然不相信,他没表态,转了个方向想去厨房,随口一问:“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说完之后南有岁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掉进了陷阱,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然而于事无补。
谁聚餐完了回来还需要再吃一顿啊。
但江应浔没有戳穿他的意思,也没有追问,反而真的只是去了厨房,又返回了一趟到客厅对着南有岁的房间里说道:“过来。”
南有岁从床上爬起来,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了厨房,油烟机的声音很吵人,他站在一旁看着排列在台面上的食材不知所措。
“帮我把这盘清洗一下。”江应浔出声,伸出手指示意一下。
“嗯。”南有岁照做了,有些纳闷,毕竟平时日江应浔是从来不会让他进厨房帮忙的,有时候心血来潮都会被推出去让他等一会。
这种尴尬的沉默让南有岁忍受不了,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江应浔,装作闲谈似地说道:“我看见明洋和他爸爸吵架了。”
“因为什么。”江应浔的回答一针见血,没有太在意的样子,接过南有岁手中的餐盘,见他没有回答,偏过头看他一下。
“我不知道。”南有岁说了谎,没什么底气,边说边查看江应浔的神情,说了别的转移话题,“只看见吵得还挺凶的,明洋还受伤了,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去医院。”
“然后呢。”食材入锅的时候发出激烈的噼啪声,油滴溅起,南有岁站在旁边没注意被溅到了一下,滚烫的感觉侵蚀着他的皮肤,他抬起手侧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红色的痕迹,好像只是错觉。
“没看见别的?”江应浔补充说道。
“我应该看见什么。”南有岁已经学会了将问题抛回去,他从站在江应浔的右边换到站在了右边,呆呆地看他的手。
谁也没有说话。
午饭南有岁并没有吃多少,帮着江应浔收拾完之后他要回自己的卧室,他拉上了窗帘,换成睡衣之后他躺在床上,盖了薄薄的被子。
敲门声响起,江应浔走了进来,帮他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床头,说道:“你的钥匙忘在了进门的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