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耳朵染上一层淡粉色,不忘对他的温度给予肯定评价:“你手好暖。”是个非常不错的保暖工具,比暖手宝更好用。
“今天没能看成星星。”他还记得这个约定。
“是我拖后腿了,下次可以吗?我保证不在生理期这段时间里。”她有些惭愧,之前明明是自己说要在夜里出去玩。
“可以,什么时候都行。”
周沁看他侧身很别扭,腰部一直在使力,距离又远,看着都觉得累。“你可以靠在床头。”
方晏依言靠在床头时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怀里钻进来一个又香又软的身体,她今日没洗头发,但还是一种淡而飘渺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她依偎着,嘴里还振振有词:“这样会更暖和。”
岂止是暖和,他觉得自己简直在出汗,只能转移注意力,继续轻揉着她的腹部。
“曾姨说你没什么感情经历,你之前不会没有谈过恋爱吧?”她忽然开口说道。
他手中停顿片刻:“你想要什么答案?”
“还能是什么答案,当然实话实说。”她真诚地抬起头。
他看着她明眸善睐,神色里都是信任,没法说假话:“大学时期有过一段恋爱。”
“哦。”她用手指缠着自己的长发,“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高考时稳定发挥,方晏成为当年学校的理科状元,高分傍身,再加上获得的竞赛类证书,他顺利去了京市一所久负盛名的知名大学就读。大二那年,开始人生中的第一段恋情。对方是附近舞蹈学院的系花,跳翩跹柔婉的古典舞,一度在附近几所学校都极为风靡。
他们在一场校园联谊活动中认识,才得知两人都来自江市,居然连高中学校都相隔不远。彼此都是校园中的佼佼者,或许是强者相惜,也或许是周围人撺掇起哄,相识第三个月,他们在众人艳羡中成为校园情侣楷模。
可这似乎也没带来太大的改变,那时候,他致力于学业。其他时间也多是同凌岳、白佳霖等老友飞来飞去地见面,以及和同系男生尝试着创业,抓住在象牙塔中的机会。
后来回想起来,当时对这种恋情投入不足,即使他记得每一个值得纪念的节日,并赠以价值不菲的礼物。并在自己能够做到的范围内,答应对方诸多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异性关系一清二白,堪称模范男友。
可是分手时,她的评价毫不留情,说他像极了奢侈品橱窗里高昂的机械表,矜贵但趣味有限,永远按照固有模式去做事。这恋爱谈得身心俱疲,了无意趣。
于是很快分道扬镳,分手后,凌岳请他去喝酒消愁。方晏意识到自己心里有些不舍,但那是对一个人好的习惯使然,可以快速被迅疾的世事覆盖。
毕业以来的生活更加乏善可陈,新公司,他又是负责人,总有忙不完的事情。随着工作团队人员逐渐增加,意味着他的责任也在加重。他没有心思和精力去进入一段新关系,偶尔好友们组织聚会,他人是去了,可融不进那种对待感情自由的氛围。js
后来凌岳开餐厅,他被缠着不放,在餐饮上也投了资。时常会在餐厅吃饭,也遇到过不同年龄和职位的女性,不乏有人表露好感,然而心却总是淡的。爱情就像一场游戏,他不屑于玩心计和手段,因而总是退居在外,像片叶不沾的旁观者。久而久之,凌岳直说他是不开窍的硬石头,守着好皮囊浪费良辰。
只有方晏自己知道,比起钟表的比喻,他更像是一株植物。沉默的,无趣的,徘徊在寻常之外,很难投入和享受恋爱带来的激情。可是没想到,后来有个人,会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来灌溉,使他得以探到另外的世界。
周沁听完后,神色同情:“我没想到你会被人甩。”
他摸摸鼻尖:“我也没想到。”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的,除非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她低垂下头,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喜欢我的呀?”
“大约是在去年过年时,你还记得吗?”她抱着他哭,整张脸都埋在肩窝里。方晏几乎是惊慌地发现,除了对于晚辈的照顾,他对她的感情里,夹杂的还有不舍和怜惜。
她闻言赧然:“我记得。”
“我就知道。”他笑,“你那时真的喝醉了吗?”
“醉了,但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其实我当时想亲你一下,又怕第二天你会一刀两断。”她语气哀怨委屈。
他真诚解释:“我以为你是心血来潮,或者根本分不清感激和喜欢。等你再长大一些,遇见了更多人,会发现我并不是适合你的那一个。时间也会改变很多想法,我不想你后悔。”
但是幸好,她没有转身离开。在受到他的冷落时没有,在付彬离间时没有。
没有丢下他,孤零零地度过余生的分秒。
周沁缓缓说道:“大约是初二那年,外婆生病住院,家里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我那时每次早晨到学校都非常匆忙。当时班上有个男生,经常给我带早餐。体育课上也很照顾我,跑步时候会跟在旁边加油,也会准备好矿泉水等在终点线。”
方晏放慢手上的动作,问道:“然后呢?”
“那应该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心动对象,他学习成绩并不好,但性格很开朗,还是体育委员,在班里的人缘也不错。可我分辨得出来,那种好,与对其他同学不同。我对此很感激,把自己的笔记借给他,也给他讲英语题。”
“所以你早恋了?”他简直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