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下,所有人的视线又移到了柳文茵身上。
云夫人笑着对陈侯说:“您看看景亭,多会疼媳妇啊,要不了多久咱们怕是能抱孙子咯。”
陈景亭是陈侯的独子,哪怕多次被顶撞,大过年的,陈侯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不然也不可能在家宴上给柳文茵留位置。
冷淡地看了眼下首的二人,若是柳文茵能为陈家传宗接代,留她在景亭身边也无妨,左右一个女人而已,翻不出多大的浪。
附和着云夫人的话,道:“为人妇者,开枝散叶是重任,若能为陈家添丁进口,自是好事一桩,柳氏,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先不说他们没圆房,生不了孩子,就是柳文茵自己,也不愿意生陈家的孩子。
躲避不得,柳文茵正要举起酒杯说两句场面话搪塞过去,却被陈景亭按住了手。
他看向陈侯,“外面的人都说您与夫人情比金坚,舍不得夫人受生育之苦,所以这么多年也没给我添个嫡亲弟弟,既是人人赞颂的东西,必定有可取之处,怎的您突然改了想法,认为妇人生子是责任,这是对夫人不满?还是你们终于决定,再生个嫡子了?”
陈景亭字字句句都扎在云夫人的心上,是她不愿意生嫡子吗?
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陈侯宠妻如命,哪里舍得爱妻受这种挖苦。
“孽障!”
随手抓起酒壶,掷向陈景亭。
见状,柳文茵身体一闪,拉开了与陈景亭之间的距离。
陈景亭都要被她气笑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
早知道就不该替她出头!
千钧一发之际,陈景亭侧了侧身,酒水打湿了他的半边身子。
柳文茵以为陈景亭会躲开,还没从变故里回过神,就被他拉着起身,“看样子家宴没法继续了,那就回吧。”
不管陈侯怎么发脾气,陈景亭也没停下脚步。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陈侯一掌拍碎了碗碟,厅堂里的人跪了一地,云珠等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侯爷,您别动气,莫要伤了身子。”
“好好的团圆饭就这么毁了,我怎能不气!”
“景亭说得没错,是我无能。”说到了伤心处,云夫人低着头,用帕子擦拭着眼角。
陈侯头疼不已,恨自己只有这么一个亲儿,若是儿子多一点,这小子怎敢与他呛声?
视线又落在陈荣身上,终究是陈荣太弱小了,那逆子才不把他当回事。
沉声道:“转告夫子,一个月后本侯要查验成果,若你能打败两个成年男子,本侯便留下他。”
陈荣应是,心里有担忧,有不自信,但更多的是激动。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侯爷注意到了他,往后只要他努力,定能有所作为!
垂下的眼睑,眸底有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多亏世子爷鲁莽,不然他哪有出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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