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清轻轻颔首:“我也是第一次,不过我是被我娘逼着来的。”
“嗯?”姜宝颐看着许如清。
许如清停下来,突然朝姜宝颐行了个拱手礼,继而道:“姜小姐,抱歉,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其实我已有心上人,但她出身微末,我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还挟病逼我来相看,害你们跑来这么远的山寺,真是对不住。”
“这样啊。”姜宝颐眼底飞快滑过一抹惋惜。
许如清这人清和平允,她对他还生了几分好感,但他既然已有心上人,姜宝颐便立刻将那几分好感收了。她冲许如清笑了笑:“没事,这里山景怡人,来这一趟也不亏。”
许如清坦诚之后,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又自在了不少。姜宝颐有些好奇许如清和他心上人的事,但她也注意着分寸:“若是不能说,就当我没问。”
“我心悦她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许如清和煦一笑。
古朴的山寺里,经幡晃动熏香袅袅,迎春和梅花密密匝匝开在红墙上,一男一女从墙下经过,男子高挑清俊,女子娇艳明媚,看着十分像一对璧人。
但这场景落在陈思聿眼里,却十分碍眼。
在姜宝颐转过头对许如清笑的时候,陈思聿冷不丁叫了声,“姜宝颐。”
姜宝颐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见陈思聿从不远处走过来,她顿时蹙眉道:“陈思聿,你怎么在这里?”
“这佛寺只能你来,不准我来?”陈思聿声音冷的跟冰碴子似的。
姜宝颐:“……”
这人是刚吃完爆竹吗?!
许如清认得陈思聿,便同他打招呼。陈思聿冷冷应了一声,目光如刀落在许如清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敌意。
许如清:“……”
当着许如清的面,姜宝颐不想跟陈思聿吵,只得压着火气,道:“许公子,我们走,别理他。”
只是姜宝颐还没来得及走,就听陈思聿漫不经心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拿我当兄长么?既然如此,那我这个兄长,自然要替你掌掌眼。”
说着,陈思聿又转眸看向许知清:“许公子……”
许知清不是傻子,陈思聿出现时,他就察觉到陈思聿的敌意了。所以陈思聿刚起了个话头,他就立刻解释:“陈公子你误会了,在下早已心有所属,且刚才就已经同姜小姐说过了。”
正打算用一百零八种法子刁难许如清的陈思聿,在听到这话怔愣了两个弹指后,立刻不着痕迹收了心思,然后故作遗憾道:“哦,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祝许公子早日心想事成。”
“多谢陈公子吉言。”说完之后,许知清便先行一步了。
姜宝颐一把揪住陈思聿的袖子,气冲冲瞪着他:“陈思聿,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你从哪里觉得,我是在跟你过不去?而且刚才明明是许如清自己说的,他早已心有所属,且他已经同你说过这事了。”说话间,陈思聿抬手摘下姜宝颐发髻上的落花,又问她,“听说这里的佛祖很灵,要不要去拜一拜?”
“我自然要去拜的,我要求佛祖,让你事事不如意,所愿皆成空。”说完,姜宝颐气咻咻的转身离开了。
气死她了!陈思聿是不是专门来克她的!!!
姜宝颐只顾生气,也没注意周遭,直到一道浑厚的钟声突然响起来时,她才停下脚步,下意识朝前望去。
前面庭院中有一株挂满祈福带的银杏树,树下站着一个衣袍洗的发白的男子。风吹起红色的祈福带擦过那人头顶上时,姜宝颐脱口而出喊了声:“探花郎!”
庭院里香客往来,但那人回头时,却一眼看见了站在月拱门旁的姜宝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