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推论出了两个方法,其一是让全人类的咒力消失,其二是让全人类学会控制咒力。”女人纤长的手指曲握成拳,她告诉夏油杰,“很幸运的是,这两个方法都有实例。”
女人问道:“夏油同学,你知道天与咒缚吗?”
天与咒缚,生来便被强制赋予的束缚,以牺牲某种先天的条件置换其他方面强大的力量。
“我知道。”
因为鹤见稚久经常罚抄咒术史,负责监督的夏油杰甚至能举例不少历史上有名的天与咒缚。
“我的第一个方法的实例就是一个天与咒缚。”九十九由基说,“禅院甚尔就是一个咒力为0的天与咒缚,听说薨星宫出事的时候他也在,你应该见过,那家伙完全摒弃了咒力,反而得到了对咒力的耐性,是个从各种意义上很难搞定的家伙。”
“当然,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聊这个人的,我要说的是能尝试实践第二个方法的个例。”
夏油杰微讶,“稚久是天与咒缚?”
九十九由基直言:“不是。”
“那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鹤见稚久有无限接近于天与咒缚的可能。”
“举个例子。”女人突然伸出手指着夏油杰的鼻子,“夏油同学的咒灵操术是有代价的吧?比如会感到不适之类的?”
夏油杰喉间泛苦,稍微点了点头。
“我之前接触过鹤见稚久,也从各种渠道了解过他的术式,那孩子的重要性低于反转术式,找起来并不困难。”九十九由基打了个响指,“我认为他接近天与咒缚的原因在于一点。”
“——我从他的任何表现里看不出代价所在。”
接下来九十九由基的话仿佛在重现鹤见稚久叛逃那天对夏油杰说的。
“他能够激发出无穷极的咒力,那么就应该会承受等量的代价。”
那些产生咒力的负面情绪如同家常便饭一样,诉说着无数人心底深藏的恶意。
“他能够选择对象去激发咒力,那么就应该能看见选定目标身上的那个点。”
连平日里散发的微弱咒力都能分析出源自什么,眼里优先看见的不是一个人的笑容,而是这个人的恶意。
但这就是代价。
无穷无尽获得咒力的代价。
不是的。
夏油杰想告诉九十九由基,鹤见稚久的术式是有代价的,是比吞咽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还要令人无法承受的代价。
但他嗓子突然干涩到说不出话来,仿佛在冷风里张开嘴奔跑了八百米,让寒风划过喉道,连呼吸都是刺痛的冰冷,满脑子都是沉重的所谓‘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