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谢七郎君子一点,自谦一点,谨慎一点,或者干脆让手下术士来制作,这一计都无法真正伤到谢七郎。
可谁让他是不君子、不自谦、不谨慎的谢七郎呢?所以他就是会中计啊!
想到这里,姜成再次用一个中年老父亲的得意语气说,“阿柔,你说这是不是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朕的小九啊,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朕果然没有看错他!世家子有什么了不起?给朕的小九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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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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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观内,香火缭绕,人迹罕至。
谢瑾先是乘着马车一路到了浩渺山下,而后又改坐轿子一路上山,到了观内。
这长生观为前朝天泽年间所建,距今已有百余年,观中香火一直由谢家供养,所以几乎等同于是谢家的家观。
谢七郎平日里沉迷道学,酷爱炼丹,也是在这里住的最多。
如今谢七郎伤重的消息还被谢家捂着,谢瑾自然也就把这糟心的儿子留在了观内养伤,只是暗中遍寻名医前来诊治。
说起谢七郎这个儿子,谢瑾是又恨又爱又悔,他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儿子废了,不只服散,还乱服丹药搞坏了身子,以后连个子嗣也留不下来,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儿子有一天会废得这么彻底。
这一次的炸伤,不只伤了谢七郎的颜面,还弄瞎了他的左眼,废了他右手三根手指,半个手掌都炸烂了,且大夫说了,谢七郎被毒烟伤及了喉咙和脏腑,能活多久,全看天命。
谢瑾一边恼恨谢七郎的所作所为,一边又暗恨舒晴月和姜泯,若不是他们搞出什么烟花,他的七郎也不会伤到这种程度。
但更令他恼恨的还不止如此,他此番前来,也正是为了和七郎商议此事。
虽然七郎废了,但谢瑾知道,若论才智计谋,七郎才是谢家最出众最优秀最狠毒的那一个。
所以一旦遇到什么大事难事,谢瑾都会第一个来找七郎商量。
今日也是如此。
才一进到谢七郎的卧房中,谢瑾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儿”他看着七郎脸上缠着的白色丝绢,还有同样被丝绢包裹着的右手手臂,一时之间悲从中来,他的七郎自小就惊才绝艳,十四岁便有了书画双绝的美名,可如今,他的右手却废了,以后再也拿不起笔,作不了画了
谢七郎此刻是醒着的,他之前服过散,已经发散完了,此刻也并不觉得痛,情绪处于一种微妙的淡漠平静中,但脑子却是分外清醒的。
他靠在塌上,用完好的左手请父亲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