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帐中落针可闻,她甚至能够听到他并不如其脸色那么平静的呼吸声。
谁都没有说话。
姜泯走到了她的床边,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
舒晴月自嘲般的笑了一声,而后强撑着坐起身来。
她的动作很是缓慢,每用一份力,伤口就牵动一分,脸色就白上一分。
姜泯的手几次想要伸出去扶她,可是却又生生止住了。因为太过矛盾,以至于他的指尖都在轻轻发颤。
“王爷。”
她终于坐好,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额间全是疼出来的冷汗。
姜泯仍旧没说话。
“我醒了,您大费周章把我弄到手里,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了。”她冰冷的眸中满是寂灭般的孤寂,就好像她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具行尸走肉而已。
是啊,他大费周章的得到她,原本是想要好好折磨她的。
怎么羞辱她,怎么折辱她,怎么让她后悔,让她求饶,这些他都已经在脑海中设想过千万遍了。
可是真的面对她寂灭如死灰般的眼眸,他却发现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被她钉在了原地,四肢僵硬而冰冷。
他发觉自己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窒息般的压抑似洪水,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留在这里了,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的脚步从来没有这么凌乱,舒晴月和他设想中的不一样,他自己和设想中的不一样,他被一种无声的恐慌和绝望包裹着,四面八方,无论怎么走都是绝境,他和舒晴月之间的所有路,都已经被彻底堵死,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然而不到片刻,贴身伺候的长生就匆匆来报,“王爷,不好了!舒夫人服毒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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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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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月的毒药藏在她的手镯里的,所以此前伺候的人一直没能发现。
长生看着自家王爷跌跌撞撞地冲了回去,他紧随其后。
此时的舒晴月正躺在婢女的怀中,胸前被大片血迹染红,偏她自己还在不停的呕血。
军医在她身边神色凝重得替她催吐施针。
姜泯站在原地,身形摇摇欲坠。
长生赶忙扶住他,而后就见他大步冲到塌前,像是被抽走全部力气一般地跪倒在舒晴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