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朝常有年幼天子登基,他们会利用阉人来对抗外臣。。。大魏充分吸取了教训,不许阉人居于高位,不许他们执实权。。。皇帝一人面对强势的外臣,无半点实权,仅是罢黜已经不错了,起码没。。。。”
曹髦没有将后续的话说出来。
郭责也不说话,神色恍惚,整个人仿佛遭受了极大的冲击。
这个人身上有种非常浓郁的大汉士人的风格,某种说不清的朴素的理想主义者。
他甚至真的认为汉帝是自愿禅让与自家祖父的。
此刻的他状态却很是不对,平日里的谦谦君子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刘路却有些忍不住了,他问道:“曹公为什么要拒绝呢?”
“怎么,想混个从龙之功?耽误你当辅国将军了?”
刘路咧嘴笑着,“我这般糙人能当个什么将军,我就是想,您若是能当皇帝,就可以为全天下的百姓做主,打抱不平,天下岂不是就没有冤枉事了?”
曹髦顿时语塞。
“匹夫!休要多嘴,给我再打一壶酒来!”
躺在地面上的杨公叫嚷了起来,刘路低声谩骂了几句,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曹髦苦笑着,干脆就在那杨公身边坐了下来。
“杨公,您有什么要教我的吗?”
“哦?”
“曹公怎么会觉得我有什么能教您的呢?”
“方才众人慌乱,唯独您说,或许是好事,您是不是早就料到那些人是来迎接我登基的?”
“料到了又如何?又有何用?就如您现在所做的一般,徒劳而已。”
“您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您不就是想远离司马师,保全自己吗?”
曹髦大惊失色,“您这是什么意思呢?大将军乃天下有名的忠臣,深受爱戴,我对他感恩戴德,时刻不敢忘记将军的恩情,怎么会想远离他呢?”
杨公大笑了起来。
“好吧,就如曹公所言。”
“只是,我要提醒曹公,那王肃看似憨厚,实则极有城府,如果我都能看出来,他肯定也能看出来。”
“这一年里,曹公极为不安,整日惶恐,急着积累实力,竟寻了一批游侠养在府内,说是饥不择食也不为过。”
“只是我要告诉您,没用的,完全没用。”
“您的这些鹰犬无用,您的名望无用,您的宗室身份也无用,司马师想要杀您,就像宰杀案板上的鱼那样,毫无阻力。”
“您既然害怕,倒不如安心接受王肃的好意,跟着他前往洛阳。”
“诸事都以司马师为主,迎娶他的女儿,安心享乐,再过个二十年,学那汉帝,将大位让与他们,他们定然也会给与您极高的地位,安度晚。。。。”
“嘭!!!”
杨公的话还没说完,曹髦便一拳砸在了地上。
杨公转过头来,看到了一张因为愤怒而显得狰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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