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董也是要交际应酬的,选同一家饭店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新闻,以前也偶遇过。
唐吝琛不是大惊小怪的人,肯定有哪里不对。
他也顺着好友的视线方向看过去,然后目光钉在那里。
贺荨正在同什么人说话。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背影。
可哪怕是背影,他也绝不可能认错——那是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
清瘦,挺拔,带着点儿孤注一掷的决绝。
每一次的梦境都是这样。
留下一个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背影,转身走掉,再也没有回头。
“妈呀。”唐吝琛的烟差点掉了,“我……你……他……那不是你的小情人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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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这几年,贺重闻几乎没有主动去探听过方洛昀的消息。
知道了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能在对方生病时赶到身边端水送药,还是在工作辛苦时做一餐夜宵,还是在失意时给肩膀?
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想,方洛昀也不需要了。
先搭讪的是自己,先放弃的是自己。
要他留下来和逼他走的,都是自己。
已经够混蛋了,就不要再做一个困住对方新生活的混蛋了吧。
起码也离得远远的,做一个默默祝福对方的混蛋。
——大道理都会说,可贺重闻根本移不开眼。
他都不知道方洛昀已经回国了。
回来多久了,回来做什么?是短暂的假期,还是留下来?
他也不知道,原来隔了这么久再去看这个人,依旧美得像一场镜花水月。
这一眼让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方洛昀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冲他勾勾手指,捧住他的脸低头亲他;
方洛昀靠在他肩上睡着,难得有这样乖的时刻;
方洛昀从他怀里醒来,伸懒腰时像只被宠坏的猫儿;
方洛昀在厨房做饭,穿了围裙,也只穿了围裙;
方洛昀跨坐在他腿上,慢条斯理替他打着领带……然后两个人理所当然都迟到了。
古灵精怪的,青涩的,诱人的,像是专门捕猎他的小恶魔。
那些原以为早就封存在记忆的温情与心动,原来什么都没有忘掉。
他按住它们,不叫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那点儿灌进肚子里的烈酒瞬间烧上了喉咙,好似一场大火,灼得贺重闻嗓子眼发干,双目发痛。
唐吝琛见他愣怔,怂恿道:“你俩得不少年没见了吧,久别重逢,这都不去打个招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