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不想着为自己做主,那没有人会为她做主。”
话毕,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大大的落地窗外,是阴沉的天空,雨滴慢落。
屋内,绿毛龟在透明缸里慢悠悠的爬行,翘着壳想爬上角落的石头,过期玫瑰在主人的精心照料下绽放着自己最后的美丽。
周围很安静,只余相拥的两人的呼吸声,还有她们的心跳。
一下,接着一下。
玉琅清的话,像雪山上涌下的一缕清泉,清澈见底,又带着雪山的凉意,哗啦啦的全浇在夏眠的头上,让她整个人为之一颤。
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在某个环节,真的出了问题。
可能因为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当局者迷。
如果把这件事转化一下,如果是她的朋友,受了这样的委屈,自己会有什么想法?
肯定是为她不平为她生气为她心疼。
朋友都如此,更诚论亲人。
夏眠想,她一直以为自己长大了,有能力了,已经离开了夏家,可回头一看,她似乎从未离开过。
她的灵魂里,还烙印着夏家里的人付与她的影响。
特别是崔女士对她的所有否定,那都是在抹杀她身上的韧性。
如果不是玉琅清今天的这番话,她可能一直不会去反思,去意识到,她的思想,早在日积月累里
(),被崔敏真的一字一句,砸偏了。
她像是个外强中干的人,拨开看似坚硬但薄脆的外壳,里头就像是蚌肉一样,毫无反手之力。
夏眠回身,圈住了玉琅清的脖子,下巴搁在了玉琅清的肩上。
“玉医生。”
她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听得玉琅清忍不住蹭了她一下。
“嗯?”
夏眠像是毫无察觉,只道:“谢谢你。”
她和自己在一起,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在她没吃饭的时候给她做饭,在她害怕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还会告诉她,你没有错。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好到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报她。
静了会儿,玉琅清忽然开口:“你为什么喊我玉医生?”
夏眠:“……”
玉琅清继续问:“我妈妈你还叫玉夫人?”
夏眠:“……”
那些什么感动,后面再一点点的去回报吧。
夏眠企图解释。
“你不觉得,玉医生很好叫么?”
“很好叫?”
玉琅清缓缓的重复她的这几个字。
字句含义博大精深,夏眠依稀觉得她可能有什么误解,又解释道:“就是很顺口的意思。”
而至于“玉夫人”这个称呼,她俩现在谁都还没改口,她也不好说“你妈”,像在骂人。
思来想去的,只有“玉夫人”这个称呼,能在明确指向性的同时又显得很有礼貌。
玉琅清没说什么,她一沉默,夏眠就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玉琅清对于她的解释有什么想法。
心里又怕她觉得自己和她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