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停下后,沈棠拿起东西顺着人流下车。
柳思艺从白洼大队走到公社,又来来回回的坐车,累得不行。车子晃晃悠悠,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售票员查看情况时,才注意到还在睡觉的柳思艺把她叫醒。
柳思艺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后,忙往旁边看。位置上早就空了。
她追下车,沈棠已经没了踪迹。
沈棠去贺九家拿车,将在县城买的老蛋糕分出一份给贺九家的老太太。
“没想到陈钢家会出这样大的事,那小子竟也一声没吭。”贺九听沈棠说了陈家的事,也很是唏嘘。
沈棠道:“陈钢好强,而且那时跟我们说了,也没啥用。”
一群人东拼西凑也不一定够陈钢爸妈的医疗费。
贺九点头,也的确如此。
经过这段时间,他终于明白了,“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他之前就想着混出点名堂,赚钱只是捎带的事情,所以花的大手大脚,一点也不心疼。
可老太太病情加重,他又是换房子,又是看病,哪一样都离不开钱。如果不是跟着沈棠赚了一笔,他的处境跟陈钢估计也差不多。
“沈棠,我知道你不是池中物。等老太太身体好些了,我就跟着你干。”
沈棠也没说好不好,就让他先照顾好老太太,赚钱啥时候都不迟。
从贺九家出来,回去的路上,还是遇到了柳思艺。
“沈棠哥。”
沈棠冲她点了下头,蹬车的速度不减,很快就跟她拉开了距离。
柳思艺走得脚疼,看到沈棠在后面还想着叫他载一段,可他竟停也没有停。
柳思艺气的跳脚。
要说之前她对沈棠是朦胧的喜欢,经过这两天的碰壁,她更多的就是不甘了。
从小到大,她因为长相和家世,被不少男生追捧,这是头一次她被这样冷淡的对待。
沈棠凭什么这么对她。
除了好看的脸,还有什么长处。论家境,他爸只是个生产队的队长,论本事,他就是个种地的,都没个正式工作。
“沈棠,你等着。我非要叫你跟我在一起不可。”
沈棠直接骑车到卫生室。
宋禹衡从山上下来,蹲在院里洗刷被露水打湿染上泥土的鞋子。
看着他表情认真,动作一板一眼的样子,沈棠只觉得可爱,因柳思艺纠缠不休生出的不悦瞬间被抚平。
“四哥。”宋禹衡看见他进来,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笑容灿烂,“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事情办完就回来了。”沈棠靠近。在他张开手要拥抱时俯身,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偏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中药味,缓缓舒了口气。
小衡,我好像真的不能对你轻易说放手了。
外面随时有人路过,宋禹衡只敢稍稍抱一会,就放开了。
觉得这样不够,分开时他忍不住仰头,在沈棠的下巴处亲了下。
沈棠笑着任由他动作,待他退开后,将买的吃食给他看。
老蛋糕、点心,还有一罐麦乳精。
宋禹衡惊喜:“怎么还能买到这个?”
沈棠运气好,县城供销社就剩这么一罐了,他正好碰上。宋禹衡提了几次要给两个老先生补身体,他就记在了心上。
“谢谢四哥。”麦乳精不便宜,也不知四哥身上的钱够不够,“钱从我的存款里扣。”
沈棠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说:“不用跟我算的这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