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士伯出差回来,顾宝言周末在家,一家人难得整齐。
餐桌上一晚醒酒汤不凉不热,顾拙言闻了闻,碰都不碰,让阿姨给他煮碗面吃。等面的工夫,他对顾士伯和薛曼姿说说今天签约的事情,说完,余光朝薛曼姿晃了一下。
“干什么?”薛曼姿敏锐道,“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顾拙言回:“尊敬的意思。”清汤鸡丝面端来,他夹一筷子吹凉入口,像是点评这碗面条般补充,“姜还是老的辣,面还是阿姨煮得好吃。”
薛曼姿禁不住笑:“你喝多了?我又怎么辣你了?”
顾拙言也想笑:“你之前撺掇我相亲,虽然荒唐,但我以为你真是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没两天万粤递上来合作案,我才明白你还是我妈,没变。”
薛曼姿当初和温董夫妇小聚,主要目的就是谈集团合作,捎带脚提到孩子的情况,至于安排见面什么的,既然温董提出来,她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但知子莫若母,薛曼姿了解顾拙言,客观条件是忙得脚不沾地,主观条件是眼高于顶,若是不逼不催,恐怕根本不会抽空去理合作伙伴的儿子。于是把捎带脚的见面摆在前头,让顾拙言别那么敷衍。
“怎么样?”薛曼姿颇有兴致,“见了吗?要是感觉还不错,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顾拙言说:“不好意思,还没见。”
薛曼姿道:“为什么还没见?我都答应人家了,你也答应我了,能不能别总是阳奉阴违?”
一碗面见了底,顾拙言擦擦嘴,冤枉道:“我可是乖乖去了,人家放我鸽子。”
“所以呢?”薛曼姿问,“你不乐意了?”
顾拙言心说,所以他没见到温麟,却见到了走错房间的庄凡心。
误打误撞,庄凡心被他撵出去,又厚着脸皮返回来,不知羞不知臊地一坐,与他吃饭、喝茶,还蹭他的车回酒店去。
第二天他推掉温麟的邀约,没想到又遇见庄凡心,庄凡心从当年击剑服都脱不利索,时至今日竟然能和他比上一局了。
自己学的?学了多久?学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还管他要联系方式。
顾拙言心里清楚,这段关系结束多年,做普通朋友都别扭。对于庄凡心他更了解,向来被动胆怯,即使要了号码也不会主动联系,何况当年变了心,时隔多年更无所谓。
“哥?”顾宝言推推他,“你的手机在振动。”
顾拙言回过神,一不经意思绪飘远,他早已忘了和薛曼姿在聊什么。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很陌生。
“喂?”他接通问,“哪位?”
“我是庄凡心。”
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顾拙言迟钝片刻:“找我有事儿?”
庄凡心问:“明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顾拙言一把推开凑来听声儿的顾宝言,回避开顾士伯和薛曼姿的目光,起身往外,回答道:“没空,约了小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