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宛晴不再打扰他,季青林浑身一轻,再次看向叶凝阳:“叶小姐意下如何?”
叶凝阳怀中抱刀分毫未动,嗤笑一声:“潇湘剑宗这些年当真狂妄得很,可别忘了你现在身在何处,千年前就算是潇湘剑宗宗主也得高看兆宜府一眼。你要我演示,我便要演示给你看?”
“好汉不提当年勇,除非英雄迟暮,穷途末路。”
季青林微微一笑,“叶小姐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在下并无恶意,不过是替东洛州着想,真心想要帮助兆宜府解决祸患,也替小姐洗刷嫌疑。”
叶凝阳脸色彻底冷下来:“道貌岸然。潇湘剑宗首席的仁义,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凝阳,不可无礼。”
叶承运面色沉凝,不轻不重瞥叶凝阳一眼。叶凝阳扁了扁嘴,扭过头不再说话。
“不过,凝阳自小性格刚烈直白,从不撒谎。她既然说了自己刀法有所突破,便定然并非虚言。”
叶承运看向季青林,语气温和,声线却漾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凝阳方才失踪一事颇有疑点,此刻正是需要加强戒备、加速调查的时候。”
“自古以来,主张者举证是天理。凝阳是我的女儿,是兆宜府千金不假,但我兆宜府也绝非徇私之地。”
“只是,既然此刻尚无证据证明凝阳便是幕后主使,她所说的话便无需如此追根究底的求证。”
叶承运拂袖抬眸,“相反,若季师侄认为凝阳所言为假,应当拿出你认为可信的证据才是。”
叶凝阳神情微动:“父亲……”
季青林眼睫压下来,掩住眸底的情绪。
叶承运是兆宜府家主,取用璃琼玉全凭他一句话,他的面子自己不能不给。
既然如今叶承运铁了心要护着妻女,这件事未尝不可暂且揭过。
若叶凝阳和余冷安当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她们早晚还会出手。
待她们露出破绽,他再提起此事也不迟。
思及此,季青林略一倾身:“叶家主所言极是,是在下冒犯了。”
纪宛晴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季青林这男配在落云峰顺风顺水,从小被捧到大,过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还真是不知道服软妥协为何物。
她险些以为他要坏了她的事,失去这块璃琼玉。
若是拿不到璃琼玉,她的命绝对活不过两个月。
余冷安却冷不丁开口:“凝阳,演示给他看。”
叶凝阳蹙眉抵触道:“母亲,我不想。您知道我的,向来不喜欢别人管着我,他算什么人,凭什么我要听他的话做事?我不乐意。”
“我们兆宜府行的端做得正,为人坦荡向来不惧旁人质疑。”
余冷安轻哼一声道,“你便出手打消了季公子的疑虑又如何,令他彻底安心,否则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兆宜府没有待客之道,平白落人口实,成了个‘不顾全大局’之人。”
她盯着季青林道,“只是季公子,你空口无凭扣人帽子的能耐,简直比剑法使得还要漂亮,这也是同云澜剑尊学的吗?”
季青林脸色也冷下来:“叶夫人说笑了,您如何对我不满,也不该迁怒旁人,对我师尊不敬。”
“你师尊又如何,得了个天下第一剑的美称,真当自己天下无敌、谁都怕了他么。”
余冷安连连冷笑,“若待会证实你冤枉了我的女儿,不仅仅是你师尊和落云峰,这笔账,我定要连着潇湘剑宗一同算在头上。”
“凝阳,出刀!”
纪宛晴死死攥紧手指,掌心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