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处做了手脚,一旦有人进来,破门而入时门会响,铁条会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地面的声音,他会立马醒来。
至于担心有人往破庙里吹迷魂药,呵呵,想多了,现在凡人的毒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感觉。
何雪樱配的毒菇药粉,他闻了下,也不过是觉得气味刺鼻了些而已,仅此而已。
好在程简泊受伤那半个月,何雪樱天天和他睡一起方便他疼的时候起身照顾,所以晚上两人在一个铺盖里并不觉得有什么。
她还觉得挺舒服的,程简泊让她待在离火近的那一面,这样暖和,他不冷。
何雪樱躺下后,前面有火堆,后面也有个气血旺盛的大暖炉,一宿过去,睡得是舒舒服服,当真一点都不冷,特别舒适,一觉到天明,睡得好极了。
她是睡得好了,能不好吗?可怜少年一宿没睡好,只觉得少女馨香,软绵绵的挤着他,睡着睡着竟然翻过身钻进了他怀里……少年当即一动不敢动,任她团在他怀里酣睡,怀里的人不但香,还软得不可思议,就好像身上贴着绵花一样,他甚至睡不着在火光中,用手指轻轻捏了捏熟睡少女的脸蛋儿,粉颊手感又软又弹,使人上瘾,好像轻轻一捏就会捏坏了。
他觉得好玩又捏了几下,待清醒过,又赶紧用指背小心地抚了抚她的脸颊被掐的地方,却晚了,没多久粉嫩的脸颊处就红了一块,吓得程简泊几次笨手笨脚地尝试抹平那块红印,结果一夜过去,也没消下去。第二日何雪樱起来洗漱,从包袱里取出铜镜一照,脸上竟然有个红印,红印消去后,变成淡淡的一块青。
她虽疑惑,但也没有多想,以为睡觉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咯着了。
要不说这古人的智慧!何雪樱以前以为古人铜镜照人不清楚,可实际上穿过来才知道,古人的镜子工艺竟也一绝,镜面打磨的极为光滑,当铜面光滑到极致时,镜子照人清清楚楚,纤毫毕现!跟现代的镜子也差不多了。
早上借着火堆余火香喷喷地吃了碗面片汤,何雪樱一旦放松下来,也是能个整活的人!她揉了一团面,面质较硬,于是便让程简泊用匕首削面,要不怎么这练武的人手就是稳,她要求多薄他就能削多薄。
削出一小锅,何雪樱给煮了,里面放了牛肉干,于是早上围着火堆几人美滋滋地吃了一顿牛肉干刀削面,里面加入了一些日照竹筒的水,不但面劲道清爽喷香,牛肉也像鲜牛肉一样,那个鲜美,连汤都喝光了。
一行人收拾完从破庙出来后,便一路向燕家口方向而去,可惜天公不作美,行至半路,天空乌云密布,寒风凌冽,不一会儿,天空便下起了飘扬的鹅毛大雪。
今天是除夕,下雪了,两大两小在荒野中,也没处躲雪,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何雪樱并未让两个小的进洞天,既然一开始叫他们进去,他们不去,那就没有机会了,进入青州后,洞天她便不会再在人前出现,就算何家两兄妹也是,好在他们年纪尚小,待大了若提起这事,她可以搪塞过去。雪不是雨,路还是要赶的,何雪樱与程简泊并未停下来,仍继续前行,知道天冷,何雪樱给两小只穿了厚厚的棉衣,行走起来并不冷,何文与何小姜也不觉得苦,反而在雪中赶路让他兴奋异常,边走边玩起雪来。
何雪樱早上时从洞天取了江县时就准备好的伞,放在程简泊包裹里,这时取出来一人一把,四人撑着伞,挡住不停脸上吹的风雪,继续前行。
饿了就选个背风的树下,取出干粮与五香肉干,就着竹筒里的水吃一点,有了力气继续上路。
何小姜人小腿短,在雪中走了半天就走不动了,何文还好,像猴一样精力旺盛,何雪樱只得将包袱给程简泊,背着何小姜,程简泊几次嘴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帮着将女童送到她背上。
何小姜是个女孩子,在古时八岁的女孩已经不能跟父亲以外男子背背抱抱了。
好在何雪樱天天也不忘给自己补气血,她天天吃血菇,气血充足,背起来不觉得累。
于是程简泊一肩两个包袱,一个蓝一个粉走在前面在雪中趟出一条路来,其它三人跟在后面走省力些,之后的路一直没有停下,不断地在雪中艰难前行。
终于赶在傍晚之前,到达了燕家口的小镇上,除夕夜镇子上大小饭馆酒馆都停业了,好在一家客栈还在营业中,门口挂着灯宠,里面有声音,程简泊上前推开门,何雪樱披着披风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小的跟着他进入客栈中。
大约边陲之地条件艰苦,客栈有些简陋,没有过多的装饰,民风浓重,屋里升了炉子,进去后就是扑面的暖意,暖洋洋的,开门后有风雪吹进来,程简泊将门关好,见没人招呼便找了一处相对暖和干燥的角落,在桌上放下手里的包袱,让身后的何雪樱先过来,让她坐下来休息。
何文与何小姜来了陌生地方很乖巧,自己爬到了凳子上坐好,旅途实在艰辛,他们小小年纪也算吃了苦头,一路上难得没有哭闹没有喊累。
店小二很快甩着布巾从厨房出来,迎了过来,这家客栈不大,因堂子里混杂着炭火炉,食物与陈旧木料的气味,不算太好闻,但难得的是有人气!这两日在野外,感觉很久没见到人了。
不远的火炉子正熊熊燃烧着。
何雪樱坐下来看向桌角,已经磨损掉了一块,是木板拼的桌子,用了许多年估计,很陈旧。
外面天黑了,除夕夜,远处零星鞭炮的声音,客栈里的人不多,大堂只有两桌人在吃饭,看衣着一桌走商的,一桌武者,都是些出门在外,过年回不了家只能住在客栈的人。
“几位客官,大过年的还在赶路啊,真是辛苦,需不需要来点热乎的饭菜,添点热酒暖暖身子?”边境小镇,来往人员复杂,可以说做什么的都有,但像程简泊与何雪樱这样带着孩子出门的,还真不太多。
“那就来一桌,伙计,你们这儿都有什么菜。”何雪樱坐下后,将披风帽子摘下来,问向店小二。
店小二一看这姑娘,那风姿,往那一坐,摘了帽子盈盈地朝他笑,额个天啊,周身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光晕似的,在亮堂堂的墙壁烛光中,美得如梦似幻,如此不真实,直接看呆了他,美人一般都在大城中,像他们这个边陲小镇,哪里见过这种美人。
直到旁边程简泊见他不说话,直勾勾盯着少女,极不高兴地咳了一声。
小二这才回过神,“啊!”他立马道:“有的有的,姑娘,我们客栈除夕夜,后厨菜色可多着呢,有大盘的酱牛肉,香酥烧鸡,大碗红烧肉,炒腰花子,还有阳春面,米饭,包子,咱这也有素菜,清炒白菜……”
何雪樱认真听完,然后将小二说的那几个大肉菜,让他每样上一盘,最后要了米饭。
大年夜,后院客栈厨房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一会工夫,菜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