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亭脑海里浮现出张韶元那一张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模样,他不禁微哂,“看来我应该庆幸我比他要好一些。”
“不是好一些,是好很多很多。”甄玉棠想起了她第一次去到清风楼时的场景,当时张韶元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言语间指责阮亭心狠手辣,绝非良配。
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当时张韶元被人绑起来送到了清风楼,阮亭,这件事与你有关,是吗?”
甄玉棠突然提起这件事,阮亭有些意外,但他承认道:“是。”
甄玉棠呆呆的望着阮亭,“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时候她与阮亭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阮亭帮她出了一口恶气。
如果她不是今天晚上莫名的想到了张韶元,那她一辈子也不会知晓是阮亭做了这件事。
阮亭唇角扬起,“不过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甄玉棠却沉默了起来,这才不是不重要的事情。
她和阮亭出生的环境不同,爱好不同,一个经商,一个读书踏入官场,明明有许多差异,可他们两个又是何其的相似。
都是口是心非的人,有着自己的骄傲,特意为彼此做了事情,关心着彼此,却总是嘴硬着不承认。
身旁女子身上的女儿香弥漫在空气中,呼吸一下,沁香扑鼻,阮亭喉结动了一下,准备说些话来克制着心头的燥热,“今晚遇到歹匪,你可吓到了?”
“有一点。”甄玉棠回过神,“当时,我想到了我爹娘。”
“我没有和你提起过他们,他们俩也是开春的时候外出谈生意,赶在回来的途中,被劫匪所害。那些劫匪连畜生都不如,就像今天晚上遇到那些坏人一样,不仅抢了我爹娘的银子,还要杀人灭口。”
甄玉棠眼眶涌上泪珠,“我爹娘还那么年轻,我还没能来得及孝顺他们。”
阮亭眸色复杂,前一世,他很少见到甄玉棠哭泣,因着甄玉棠出现在他面前,总是明媚耀眼的模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一个人可以承受。
所以,他潜意识的以为甄玉棠不需要他的关怀,以为甄玉棠可以独自承受一切。
阮亭喉咙涌上苦涩,把甄玉棠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怕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出意外的。”
阮亭的怀抱温暖又让人心安,甄玉棠埋在他的怀里,那股雪松的气息包裹着她,令她心绪渐渐平稳下来。
甄玉棠擦掉眼角的泪珠,她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因为思念父母而在阮亭面前流泪。
她不好意思的嘟囔了一句,“你不许笑话我。”
“不笑话你。”阮亭把她抱在怀里,依旧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用自己的温暖缓解着她低落的情绪,“玉棠,你难过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可以在我面前流泪。”
甄玉棠鼻尖一酸,心里却流过一阵暖意。
仔细想一想,只有在阮亭面前,她才能展露这些情绪。
甄远山、徐氏等人,虽然是她的亲人,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甄玉棠不可能在他们面前流露出难过的情绪。
阿芙是她的亲妹妹,她更不能当着阿芙的面怀念爹娘,这样只会惹得阿芙跟着哭鼻子。
在阮亭面前,她可以允许自己低落一段时间,可以把所有的情绪当着阮亭的面释放。
甄玉棠不是悲春伤秋的姑娘,很快,她就恢复了情绪。
埋在阮亭的胸膛,她与阮亭本就只穿着寝衣,阮亭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如同火炭般滚烫。
那股热意,传到了甄玉棠的脸颊,连带着,她一张脸也爬了淡淡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