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亭墨眸半垂,他不想就这么离开,但他也没借口继续待下去。
他不知道等下次见到甄玉棠,她是不是已经找到上门夫婿了。
不管多么复杂的算学、策论,都可以找到解题的法子,可阮亭此刻却琢磨不透自己的想法。
他不想让甄玉棠和别的男人议亲,但他也没打算当甄玉棠的上门夫婿,毕竟他还要考取功名,回到京城,他有野心和抱负。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对甄玉棠不公平,可他总是控住不住自己的心。
自从上次回拒甄远山的提亲,来到府学这大半个月时间,夜深人静时,他常常想起甄玉棠。
前世和今生发生的事情,交替闪烁在他眼前出现。
阮亭出了声,“你什么时候回去泰和县?”
甄玉棠回答,“应该是今天下午,这样明天早上可以到家。”
阮亭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甄小姐,还好我来的及时,你还没有离开府城。”
阮亭转身一看,眸子里多了几分冷意,那股郁闷之气又升腾起来。
这几日,他常常觉得郁闷和酸涩,已经不陌生了。
来人正是赵构。
一大早两个男子来找她,还撞一块儿了,甄玉棠仍旧落落大方,很是坦然,“赵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赵构昨天晚上就打算今天一大早来客栈找甄玉棠,他早早的起了床,身上的衣衫换了一件又一件,还把同窗喊醒,让同窗看看他打扮的是否得体俊朗。
“甄小姐今天要离开府城,我给甄小姐准备了礼物,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还望甄小姐收下。”
说着话,赵构递给甄玉棠一个东西。
甄玉棠低头一看,赵构手里同样是春容阁的胭脂,还和阮亭买的胭脂是同一个种类。
甄玉棠似笑非笑的看了阮亭一眼,原来这就是阮大少爷特意准备的赔罪礼啊?
看到赵构手里的胭脂,阮亭也有点懵,怎么就送了同一盒胭脂了?
他下意识看向甄玉棠,明明甄玉棠没说话,对上她的视线,阮亭却看出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他的耳廓悄悄染上一层薄红,甄小姐会不会觉得他送来的赔罪礼太敷衍了。
他又在想,甄小姐的眼睛会说话,只是看他一眼,流转间顾盼生辉,眉眼灵动如画。
得,阮亭和赵构给她送了同一盒胭脂,说明他们俩自己没挑选,是春容阁里的伙计给他们挑的。
不管前世和今生,阮亭还真是一如既往啊,每次给她送东西,从来没有自己费过心思。
阮亭送来的胭脂她都没接下,自然不该接下赵构的东西。
甄玉棠笑了笑,“赵公子的心意我清楚,但昨日我买了同样的胭脂,若是接下,用不上也是浪费,不好意思。”
赵构脸色红了红,赶忙道:“不,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没有事先打听清楚。甄小姐,等下次我一定送给你一个特别的东西。”
甄玉棠弯了弯眸子,“好。”
虽然与赵构只见过一两次面,可甄玉棠观他眼神清正,应当品性不差,还带着少年的青涩,甚是有趣。
若赵构的爹娘同意他入赘甄家,甄玉棠是挺满意的。
是以,甄玉棠不打算拒绝赵构的接近和示好,她总是要嫁人的。
阮亭心里的闷气更多了几分,他在这里等了甄玉棠一两个时辰,甄玉棠对他说话,平平淡淡的,没有丝毫的特别。
可赵构一来,甄玉棠就对他弯起了眸子。
赵构扭头看向阮亭,“阮亭,你怎么也在这儿,你是找甄小姐有事吗?”
阮亭冷淡的道:“昨日我出言无状,惹了甄小姐生气,特意来向她赔罪。”
“哦。”赵构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即便阮亭惹了甄小姐生气,需要一大早就来找甄小姐吗?
不过他没想太多,阮亭和甄小姐以前认识,这样一来,也说的过去,“甄小姐性情温柔,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这一会儿,出入客栈的人多了起来,两个大男人堵在客栈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要盯着甄玉棠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