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冰凉的棉花抵住了打针处。
人在发烧的时候,智商和外界感知力都会无限下降,满脑子都是脑子好疼。
所以云小言抬了下眼,确认是纪宸霖在帮他按压棉花后,就卸了力,放心地准备睡大觉了。完全没了从前的羞耻心。
“听话。我近期闲下来了,以后上下学我开车送你去。”纪宸霖道,“你喜欢走路也行,我开车在后面跟着你。”
云小言不知道耳边在叽里呱啦些什么东西,他不舒服,只想睡大觉。所以压根没吱声,直接抱着枕头昏睡过去了。
其实纪宸霖身体也不舒服,在给少年按好伤,听医生嘱咐完后,他就给少年将被子一拉,直奔着浴室去了。
云小言无意识的呻|吟如在耳畔回荡,像个小奶猫的爪子一样,软软的没有什么杀伤力,却想让人将他扑倒,从他身上暴力地索取,逼出更多声音来。
纪宸霖冲了快半个小时的冷水澡,才勉强感觉恢复了理智。
等他再度走到床边的时候,少年已经睡着了。
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少年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随着呼气起起伏伏,让人无端心痒。
今晚本就是纪宸霖该和云小言同居的第一晚,所以男人早准备好了宽大的双人被子。
他又试了试少年额头的温度,确认比刚才稍微降了点后,才驻足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云小言的床边,垂眸注视着少年漂亮到过分的小脸,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地上手触了下少年的长睫。
云小言睡得很死,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纪宸霖又看了一会儿,才走到床的另一边,和少年盖着同一个被子,躺在了一张床上。
他卧室的床很大,躺下两个人完全没压力,甚至还能在中间放一个大熊玩偶。
所以在闭上双眼,沉浸黑暗之后,按理来说,这个房间,这个夜晚,应该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
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纪宸霖总感觉手边和从前不一样了——
明显地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呼吸,很浅很平稳。细嗅,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浅淡的清甜的气息。
于是,纪宸霖光荣地失眠了。
分针在他的大脑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倏地,一只白软的小手扒上了他的胳膊,接着,少年整个人都钻进了他的臂弯里,小脸贴着他的胸肌。
纪宸霖在黑暗中骤然睁开眼眸,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件要命的事——
他忘了在睡前帮少年把裤子提上了。
为了方便打针,云小言将睡裤褪在了膝弯。但当时方便了,现在却严重阻碍了他的行动。
所以睡梦中的少年蹬了蹬小腿,直接将松垮垮的睡裤蹬飞,飞到了床下。
纪宸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