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韩战先有些许慌乱,低头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丢了自己将军府的体面。”
“你早就恢复记忆了。”
黎京安后退一步,冷静地陈述事实,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所以你才有恃无恐地不断伤害我,逼迫我。你是吃定了,我念着我们的过往情谊,念着我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不会去鱼死网破,所以你肆无忌惮,你跋扈自恣地一次又一次地刻意羞辱我,逼迫我让步。”
“我真蠢。”
黎京安咬着牙说:“我居然现在才彻底地认清你的卑鄙无耻。”
黎京安彻底撕下了韩战先那精致伪装的脸皮,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留情,毫无‘体面’,所有人都看到了,听到了。
于世子,方巽裘,碧玺,金铺老板,本就被于世子吸引过来的围观百姓。
韩战先一直以为纵然有《啼笑缘》的诋毁,人们现在对他和纪青黛的爱情有诸多的不理解和嘲讽,但是总有一日,他会通过和纪青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守得云开见月明,得到所有人的赞颂。
可是,现在,全都毁了。
他的卑劣,他那些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小九九全都被黎京安摊开在了阳光下。
赤o的,暴露无遗的。
韩战先有种自己被拔光了扔在大街上的感觉,这种羞耻,难堪,让他恼羞成怒,什么都顾不得了,他骂了一句“贱人”,抬手就要打黎京安。
梨落本坐在马车前,负责赶车,见情况不对,一抬脚。
咻!
脚上的鞋子砸在了韩战先脸上。
梨落笑,“对不起啊,韩世子,鞋子自己要飞,我也挡不住。”
“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
咻!
另一只鞋子也砸韩战先脸上了,梨落摊摊手,“巧了,这两只臭鞋情比金坚,一只飞了,另一只就舍不得了,非得也飞到韩世子你脸上,成双成对。韩世子你也是性情中人,一定能理解的,对吧?”
“你这个贱人!”
韩战先彻底丧失了理智,拔剑冲了过来,梨落手指夹住韩战先的长剑,一脚踹在韩战先曾经断了又断的肋骨上。
她一个连皇上都知道快死了的人,怕韩战先个毛。
砰!
韩战先摔倒在地,艰难的爬起来。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干什么呢?”
太子骑在马上,眼神冰冷,尊贵无比,“还是贵族,大街上动手,泼皮无赖一样,贵族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太子明着是训斥所有的人,但是眼神却只盯着韩战先。
韩战先顿时感觉如芒在背。
太子挥了挥手,“还不散了回家,留在这里干什么?”
韩战先愕然抬头,“太子殿下,臣的肋骨让这个贱……”
太子目光微沉,韩战先只能改了口,“让这个女人踢断了。”
“呵。”太子锐利的目光落在韩战先身上,沉如千钧,“你一个伯侯府的世子,曾经还是要入军司武官的人让一个小兵出身的人踢断了肋骨还有脸在这里告状?”
“臣……”
韩战先抿了抿唇,一脸不服,却又不敢反驳太子的样子,只能等太子走了,再狠狠地剜了梨落一眼,让人扶着灰头土脸地回到了伯侯府。
好巧不巧,一进门,韩战先就看到了被抬回来的瑜花。
韩战先看着瑜花气就不打一出来,一脚踹瑜花身上,直接踹翻了担架。
韩战先怒问小厮,“怎么回事?这女人怎么还没处理干净?”
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世子,这贱婢挨了板子,又吊了些时日,回柴房后又发烧了,几次差点没命,小的们以为她活不了了,就没怎么管她。今天才刚刚缓过来,这才抬出去给卖家相看。”
“少废话,死奴才。”韩战先又踹了小厮一脚,“是不是你们想贪钱?怕人死了卖不出价钱?我告诉你们,今天有人要就赶紧给爷处理了,不要让爷看见这个贱婢死院子里。”
“是,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