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眼睫沾湿了,半张脸都掩在薄衾里,怯怯得看着李策。
李策凝视她,心口好似给挖去了什么,放在身侧的指尖颤了颤,慢慢抬起,在余清窈眼下温柔地擦了擦,余清窈还以为他会开口对她说些什么,却不想李策一言不发蓦然就起身穿鞋,扯了外衣披上,就准备往外走去。
余清窈见他居然要离开,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从被子里挣了出来,赤脚就踩下床,跟了上去。
“殿、殿下……我真的不是乱说……”
或者就当她是在胡说八道、莫名其妙也好,别不理她。
余清窈泪眼婆娑地想揪住李策的袖角。
李策听见她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又急忙停下往外迈的步子,转过身就被余清窈一头撞进怀里。
掌腹下那纤细的身骨在颤抖,就像是怕被抛弃的小猫。
“抱歉……”李策圈紧了她的腰,牢牢搂在怀里。
就因为他的心切,让余清窈受到了惊吓。
他又在她发顶轻轻吻了吻,尽量放柔了他已经紧张到僵硬了的声音,“不要怕,我只是出去交代点事情,不走,很快就会回来了。”
余清窈被他用力勒着腰,好似就要断了,可她的不安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只要被李策紧紧抱住,她好像就有了重量,能稳稳地立于世间,不怕飘**无定。
“殿、殿下信我?”信她那莫名的担心害怕,一种没理由无法解释的妄想。
“我自是信你。”李策的声音温柔。
暂时安抚好了余清窈,把她抱回到了**,裹好了被子,李策才推门而出,先把载阳叫了下来。
“从今日起,你好好保护王妃。”
载阳‘啊’了声,挠挠头,“发生什么了?”
李策却没有理他,又朝外面喊起福安、福吉。
小院里不一会就变得灯火通明,福安、福吉两人迅速赶来。
李策直截了当地问道:“应峥的行踪查到了么?”
福安及时回答:“两天前他在中都甩开了我们的人之后,暂时还没有新的线索……”
“殿下说过他是扳倒楚王最有力的证据,我们的人一直都在追踪他的下落。”福吉气道:“他就是狡猾,拿准了我们要生擒他为人证……”
李策闭上眼,再次深深呼吸了下。
起初他还以为应峥是打灾银的主意,可明明他将银子分作了几路,安县、平县还有宁县,他哪里都没去,独独跟着他们去了最严防死守的中都。
他的目标根本不是灾银?!
倘若他把余清窈留在中都,岂不是让他方便行事了。
这个念头一起,李策双眸倏然睁开,他看着两人:“应峥现在就在安县,下午时,王妃见到他在这庄子上。”
福安、福吉齐齐一惊。
这应峥居然如此狂妄,不逃反而追着他们到安县来了!
“找到他……”
李策寒眉冷目,梦里那温热的血好似又沾湿了他的鞋,他的声音低寒森冷:“孤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