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不由走上前,把荷包里的印章拿出来给缘来大师,“大师,我听您说‘白奇楠‘,可是说的此物?”
缘来大师睁开眼,拿起余清窈递上来的印章,仔细端详了一下,又放在鼻端轻嗅,两眼一亮,就望着余清窈道:
“此物外白内黑,清香馥郁,一木五香,确是白奇楠。”
“那、那我谢家愿重金求购!”谢公子重燃了希望,连忙对余清窈恳求,“还请夫人卖我!”
余清窈摇摇头。
她又不知此物的价值,更何况还是救命救急之物。
“我不用收你的钱……”
“只是……”余清窈脸皮微微红,转头对缘来大师窘迫道:“这是我心爱之物,大师可否给我留下底端章印……”
白奇楠固然是他们口里的珍贵之物,可余清窈更看重的是殿下给她刻的章。
缘来大师转过印章看了眼,就道:“夫人放心,白奇楠只需要取一钱足以。”
既然有了白奇楠,缘来大师马上开出合适的方子让小僧去熬煮汤药,自己又运针给谢老爷暂护心脉。
他在忙的时候,余清窈还在一旁等着。
她等的自然不是谢老爷醒来,而是那枚印章。
缘来大师亲自把削了顶的木章用帕子整个擦干净,才交还给余清窈。
“既是夫人心爱之物,为何还舍得让出?”
更何况是在她不知用药分量,以为整个印章都要入药的情况之下。
“若我没有听见也就罢,可我知道我有,且是人命关天的事,又怎能置之不理……”余清窈两眼莹润,说的话也不经深思,就是这般毫无保留地吐露。
缘来大师双手合十,望着她道:“夫人真是大善之人。”
余清窈把木印章小心地装回荷包里。
缘来大师又开口道:“贫僧寺中景致不错,且还有一口十分灵验的愿池,在夫人离开秦州之前,可愿到壶中寺一游?”
余清窈心想等安县事了,他们应当还是会回秦州,于是口里就先应了下来。
“夫人,这里脏污,我们还是快回去吧。”春桃捂着嘴,脸都苍白了,早已经待不住了。
余清窈点点头,正要扭身往回走,余光忽然瞥见了一张脸。
那是一位年轻的男子,脸虽然被血掩了大半,可是余清窈还是一眼就发现藏在血污之下的那个半个黥刑字,还有那双太过特别的眼睛。
色淡而阴森,就好似是林子里蛰伏的毒蛇。
像极了楚王派来杀她那人。
余清窈浑身一震,遍体生寒。
“夫人您怎么了?”春桃和知蓝忽见她呆怔不动,还当她也被这些伤员吓坏了。
只此一声,余清窈的注意力被分散,等回过神,前面人影攒动,便再也没有找到那张脸。
可她分明瞧见了。
余清窈不想让两婢担忧,只能强装无事,带着她们回去。
夜间,李策如约回到了庄子。
两人洗漱过后,就躺在屋子里窄小的**,肩膀得挨着肩膀才能并排躺下。
李策就给她讲着重建城墙、修缮水坝、以及赈济灾民的事情。
早在他们到中都之前,就有一批灾银被李策提前送了过来,再加上江州的姚大人也回了书信,愿以低于市场价两层的价格借卖粮食给秦州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