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淡然地看着争论中的王越和曹喜之,微笑着说道:“府尊大人厚爱,在下感激涕零。只是在永宁县任职,对我来说乃是暂居之地。至于这县丞一职,我虽挂名,却不常至,实则是有名无实。在下志不在此,请府尊理解。但若府尊大人有何需在下效力之处,在下必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对于江羽而言,担任主簿并非他的长远计划。他的目标是首先在人际网络中奠定基础,继而在秦国建立起自己的根基,并插手秦国的重大国务。唯有如此,将来才有机会借由秦、夏两国之间的战争,实现更大的抱负。如若仅仅依靠逐步晋升官阶,何时才能抵达尚书之位呢?江羽对此并无耐心等待。
曹喜之仔细打量江羽,长叹一口气:“罢了,既然你不肯接受,那就算了吧。我们现在先回县衙,那灌溉之事自有人盯着。”
王越闻声舒了一口气,回答道:“府尊,请!”
“走吧。”
曹喜之率先登上了马车,一行人随后返程。王越和江羽亦跟随其后。而周诚等人并未留下,而是纷纷离去,各自筹备银两,以便向上交待此次巨额开支的事宜。
马车顺利返回县衙后,曹喜之并没有立即审讯李乾,而是转向王越和江羽,语气庄重地道:“王县令、江县丞,关于对付罡一事,本府在此多谢二位。身为一位父亲,女儿惨遭毒手,却始终未能找到凶手。幸亏有了你们,才使我能为女儿报仇雪恨。”
王越赶忙回应:“这功绩并非我一人之功,乃是贤弟江羽亲手斩杀了付罡。”
江羽平静地说:“府尊大人,能得知付罡的情况并将其击杀,其实是因为他曾试图加害于我。因此,得知他的行踪,乃属机缘巧合,府尊大人无需过于感激。”
曹喜之摇头表示敬意,认真地说道:“无论如何,你江羽对我曹家有着大恩。特别是如今扶风郡遭遇严重旱灾,至今仍无降雨,形势严峻。你不仅贡献出筒车以解干旱之急,更是一语之间帮我省去了数十万两银子的筹集难题,使我得以应对旱情,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你对我曹家的恩德可谓深重无比。”
“今日,我曹喜之欠你江羽一个天大的人情……”
若有所需之处,请告知我曹熙之,必定竭力相助,此誓一出,千金不易。
曹熙之坚定地点头,又言:“江羽兄台,如此说来,我便不再谦逊了。”
曹熙之再次开口,道:“李乾之事虽证据如山,然欲正式审讯,还需人证确凿,物证完备。此事不可怠慢,须一次提审便断其出路,切勿拖延时日,效率至关重要。”
“若是延误,终将引来不可预想之祸端。那咸阳李氏家族,很有可能借此插手其中。”
“更何况,这勾结外妖的罪证尚不能确凿无疑,至最后恐生变故。吾身在扶风郡,或可暂且抵挡一阵,然而一旦李家干预,则吾无力相抗矣。”
曹熙之提醒道:“故尔尔等仍需再做详尽准备。”
王越回应:“府君可安心,吾已向家父传信,家父将会牵制住李家的动作。”
曹熙之颔首赞同:“有令尊大人从中制衡,自然是万事大吉。给你们一日时间筹备,明日上午即对李乾展开审问。同时,我还需前往各地巡查水渠状况,了解筒车运用与地方疏浚经验,以便归去后做出妥善安排。”
王越恭敬道:“府君保重。”
江羽也道:“府君保重。”
曹熙之微微点头,随即转身离去,只留下江羽与王越两人独处。
王越望着曹熙之离去的方向,对江羽言道:“贤弟,至此境地,李家已败局已定。接下去我们要收集大量确凿证据,既有活口又有实物,一举将李乾压服。”
江羽淡然一笑,答道:“兄长,我们不能完全按照曹太守的时间表行事。李家势力庞大,若欲判李乾死刑,县衙与府衙皆无权裁定,必须呈报朝廷,交由刑部审核。”
“然而一旦此案递至刑部,李家必然插手,届时可能会要求重新审理。所以定罪易,而施以极刑则难。此前我们留李乾一条生路,正是为了防止李家干预,从而能够顺利将其擒获。”
“现在既然已擒住李乾,下一步便是确保他命丧黄泉,让他的罪行无可辩驳,彻底封堵李家的一切翻盘可能。”
江羽继续解释:“这才是最为万全之策。”
王越听罢,目光一亮,不禁问:“贤弟,计策何在?”
此刻,王越更加期待。虽然他性格温和,但他深知李乾乃敌人,而李家更是王家的宿敌。对于处置李乾一事,王越并无丝毫怜悯之心。